遠處傳來孩童嬉鬧聲,纜車拖著彩色光點爬向山頂。
當惠希文終於能獨立滑出十米時,興奮的歡呼驚飛了松枝上的雪團。
她轉身要找徐聞陳分享喜悅,卻發現男人正在接工作電話,眉心蹙成解不開的結。
“徐聞陳?”她摘下手套去碰他凍紅的臉,“工作上有事嗎?”
“沒事。”他迅速按滅螢幕,積雪在睫毛上融成細小的珍珠,“找到感覺了嗎?要不要我帶你?”
“好久沒滑,有點生疏了。”惠希文剛才摔了好幾跤。
徐聞陳從身後環住她的腰,滑雪杖在雪面劃出流暢的弧。
“重心往前。”帶著笑意的氣息呵紅她耳尖,“不要怕,有我在後面。”
兩道身影從中級道俯沖而下,揚起的雪霧裡混著惠希文的尖叫與歡笑。
她漸漸找回肌肉記憶,轉彎時濺起的冰晶在空中劃出銀色拋物線。
當徐聞陳示範平行剎車激起三米高的雪浪時,她報複性地團了個雪球砸向他後頸。
忽然有道黑色旋風斜刺裡沖來,是個把雙板滑成漂移的少年。
“讓讓讓讓——”
那人在距離惠希文半米處轟然側倒,雪杖脫手飛進她懷裡。
徐聞陳瞬間橫插過來當人肉護墊,三個人在雪地裡滾作一團。
“對、對不起!”少年頂著頭盔上的雪渣慌忙道歉,他的同伴舉著運動相機在不遠處笑到打跌。
徐聞陳把兩人扶穩站好,關心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少年發窘,似做錯事般趕緊逃離現場,不想沒滑幾米又摔了一跤。
這下連惠希文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傍晚的雪道鋪滿玫瑰金餘暉,惠希文終於能流暢完成s型速降。
當她炫耀般從徐聞陳面前掠過時,男人突然伸出雪杖輕勾她固定器。
驚呼聲還未出口,整個人已被攔腰抱進帶著松木香的懷抱。
“走吧,該回去了。”
傍晚的魔毯傳送帶載著疲憊的遊客緩緩上行,天際火燒雲將雪坡染成蜜桃粉。
回民宿的路上,惠希文非要用雪杖當平衡木走路沿。
徐聞陳舉著手機跟拍,鏡頭突然晃到天空:“下雪了。”
細碎的冰晶乘著山風盤旋而下,落在她睫毛上像星星墜落。
她轉身要說什麼,卻被臺階上的薄冰滑得直往後仰。
這回是徐聞陳結結實實當了肉墊。他躺在雪地裡望著身上咯咯笑的人,忽然伸手摘掉她的毛線帽。
紛紛揚揚的雪幕裡,她散開的長發落滿碎鑽般的光點,笑容明媚的像冬日裡的第一縷陽光。
“你笑什麼?”
“不知道,就是想笑。”
“我屁股都快摔成兩瓣兒了你還笑。”
“我猜我們現在的姿勢一定很搞笑。”
“那你還不快起來。”
“哎,太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