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夏怡回以禮貌的微笑,選擇入座,她與蔣丞星都屬於小輩,所以座位自然是挨在一起,蔣丞星又殷勤地為她拉座,遞淨手的毛巾。
詢問夏怡喝不喝紅酒時,夏怡搖頭說不喝,蔣母還想勸一勸。
夏怡略顯為難,她若是喝了,那接下來的活動還怎麼參加,目光投向母親,許印月倒是難得開口替她回絕,“她今晚開車了,不喝酒。”
蔣丞星推走了自己的紅酒杯,耳朵發紅,說:“怡怡不喝,那我也不喝了。”
大家一聽,爽朗的聲音頗有意味深長的意思,蔣母笑著說:“我們蔣丞星是這樣的,幼兒園的時候就喜歡跟在夏怡後面,小學四年級要轉學的時候,他聽說要和夏怡分開了,哭得昏天黑地。”
“要不是我和老蔣這些年在外地打拼,把星星送去讀寄宿學校,不然…兩個人肯定是青梅竹馬。”
夏怡笑得不自然,這撮合的意味太明顯。
大家確實沒有說錯,蔣丞星和她一起讀書直到四年級,她還能記起他經常給自己分他家阿姨做的各種小甜品,兩家司機也是輪流接送他們回家,後來蔣丞星讀的住宿學校,他們的聯系變得不那麼頻繁。
至於更後來,蔣丞星去外地讀大學,她也出國,兩人越來越遠,像是走散的小夥伴。
可他們的父母每年春節都會見面,像這樣兩三家人一起吃頓團年飯。
蔣丞星小學四年級就給她告白,說他喜歡自己,但她…那時完全沒有開竅,以為他在逗自己,她穿著公主裙,帶著皇冠,在最後一起玩耍的遊樂場裡嚴肅地告訴他:“你不要喜歡我,喜歡這種詞太惡心了。”
“我們只能做一輩子的朋友,好嗎,星星。”
她以為蔣丞星的喜歡和那些扯她發繩,還說喜歡她的男生是一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情給他造成了陰影。
一道道菜陸續地上桌,蔣母問:“夏怡和星星多久沒見面了?”
夏怡思索片刻,她懶得思考,或者說計算不清楚,蔣丞星倒是回答得很快:“快三年沒見了,上次見面是我們研究生畢業典禮,之後夏怡留在美國上班,我也回來了。”
夏怡適時地點頭贊同,但她覺得應該遠遠不止這個時間,她那年寒假與靳淩吵架之後,靳淩雖然沒有提過任何要她和蔣丞星保持距離的要求,他知道要求是沒有用的,但他在她返回學校的前一天晚上,抱著她不肯撒手,春山最寒冷的日子,下著雨夾雪,不知道他怎麼在撐傘,她身上倒是幹幹淨淨,但他的大衣上落滿了晶瑩的雪,鼻尖也是。
他叮囑她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最重要的是要認真的想他。
她問還有呢,靳淩說,還要一直偏愛他,不能偏愛別人。
雪輕輕落在她臉上,像一隻小小的酒窩,她捉弄他,說,“那你求我。”
靳淩輕輕笑,“我求你。”,親吻她的時候像兜兜在用濕潤的鼻子蹭她。
第二學期開始,她就慢慢減少了與蔣丞星相處的頻率,回到了一種更體面的普通同學關系,而不是從前那種兒時小夥伴的關系,她做不到對蔣丞星那麼殘忍,去指責他,質問他“你為什麼要說那種撬牆角的話”,實際上蔣丞星在她印象裡始終那個笑起來很溫暖,性格很內向的小男孩。
蔣丞星也問她,她為什麼像是在躲著他,他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嗎?
她沒有拆穿一切,找藉口說,學業太忙,實習太忙。
她選擇原諒他這個小錯誤,假裝不知道。
如果按照那些社交媒體上所描述的正常故事情節,她應該是會和蔣丞星在一起,即使他們曾經錯過了,但他們又在波士頓重新相遇了,甚至還在同一所學校,擁有大把可以相處的時間,他也曾在她心目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但這是公平來講。
可,愛不公平,愛是一把傾斜的傘,傘在某個節點裡不可控地偏向了靳淩。
夏怡自己也無能為力。
聊天間隙,服務員在給大家上菲力牛排,蔣丞星接過夏怡的那盤,自然地給她切小塊,再推給她,又很會調動餐桌上的氛圍,開玩笑說:“不過,現在沒關系,怡怡回國了,我也在國內,以後我們可以經常見面。”
“這次總算不怕她之前的男朋友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