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貴,幾十塊錢吧。”
“一一姐,你真像我媽媽啊…”
夏怡手上用力甩了甩眼線筆,捏了捏海燕下巴:“海燕,是眼睛往上看,不是叫你抬頭!”
“而且我可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孩子!”
夏怡屏息,眼線筆緩緩地勾勒出小杏眼美麗的輪廓,滿意地左右看看,輕舒口氣:“那你媽媽還挺時髦…給你化妝,允許你戀愛,我十六七歲的時候,我媽連耳洞都不讓我打,知道我談戀愛之後更是氣得不行,直接把我送出國去了。”
海燕瞪大眼睛,想著,我靠,你十六七歲就跟老男人搞物件,你媽只是生氣把你送出國了,這對你還不夠好嗎?那放我們家可能會直接拿大掃帚趕你出門。
海燕聳肩,假裝輕松笑著說:“那也沒有,她和爸爸都去世了,我現在和外公住一起…他年紀大了,經歷的事情太多,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夏怡抿嘴未說話,她總覺得這樣有褶皺的笑容在媽媽靳淩身上看到過很多次,所以他們現在不那麼愛笑,她對海燕笑了笑,說:“那你要更好好的生活,這樣在心裡想她的時候,才能有更多快樂給她分享。”
“to ive in hearts e eave is not to die ”
夏怡想到什麼,用眉筆就寫在紙上,撕下給海燕,笑得像個擁抱。
只要我們住在對方心裡,死亡就不是分離。)
海燕覺得夏怡的英文寫得可真好看問:“這什麼意思?”
“這都你都看不懂!這麼簡單的句子。”
海燕害羞地吐了吐舌頭,但又不服氣,氣呼呼向她解釋,她的成績已經是她們那個小破職高裡最高的了,憤憤指著這些單詞,個個字正腔圓讀給夏怡聽,說:“單詞我會讀,只是連起來就讀不懂了。”
“那你為什麼會讀單詞?”夏怡疑問。
海燕驕傲地告訴她:“我媽媽以前教我的…她可是大學生!”
夏怡的眼裡的光柔軟細膩,這句話是外婆生病住在icu裡意識清醒後用筆寫的信,字跡斷斷續續,像舊時光光影浮蕩,終於在病床旁的最後一格櫃子躺著,只是當時信內容幾乎用的是中文,只有這句話是英文。
外婆會說一點常用英語但不會寫,而許印月會說中文卻看不懂,她看信時眼眶泛紅,又因為讀不懂母親的愛而崩潰大哭,許印月花了很長時間重新學過去她不願意學的中文。
夏怡告訴海燕這個故事,鼓勵她好好學習,她基礎紮實,肯定也能學會的。
晶瑩剔透的兩顆心,第一次碰撞,海燕心裡的天平開始傾斜。
她原本覺得夏怡和蔣丞星的聊天記錄確實看著有點火花四濺的苗頭,男人心存芥蒂也正常。
但此刻天平傾斜十五度,暗暗咂嘴,靳老闆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回來哄一下,男的吃點虧怎麼了,難不成男的真的就喜歡李老闆找的那種?
夏怡將口紅點在海燕嘴唇上,有股淡淡的草莓香。
“抿一抿~”
“再抿一抿!”
海燕摸出自己的口紅,給她看自己也有,夏怡說:“我們的顏色不一樣,你喜歡這個顏色嗎?”
夏怡想著待會出門再給她買一根,給海燕化完最後一步,滿意得不行,拉過鏡子:“怎麼樣?我這個化得比你好吧!”
海燕臭屁地左右瞧瞧,“哇”了好幾聲,夏怡問有這麼誇張嗎?她扭頭和夏怡相視大笑。
出門前,夏怡還拿了一把黑傘柄的大傘,為了保暖穿了一件沒什麼款式的米白長羽絨服,揹著相機,錄著影片,開頭是:“嗨!朋友們,這是我在東北的第三天,我打算和我朋友出門,因為這裡突然開始下大雪了。”
海燕即使畫出精緻的小貓眼線,但氣質依舊像虎一樣帥氣迷人,奪過夏怡的傘,說:“下雪打什麼傘!”
一把將傘扔進傘桶中,留下顫顫巍巍的影子。
就這樣,海燕像一隻威風凜凜的東北虎,夏怡像初入雪境的興奮莎摩耶,她覺得和男的一起出門真是一點樂趣都沒有,和海燕跳上計程車,趴在車窗前,在長天遼闊之中,感受大雪紛飛下城市建築的壯偉和柔美。
兩人第一站就是鐵鍋燉大鵝,夏怡影片錄下海燕對著鏡頭打招呼:“朋友們,鐵鍋燉大鵝的靈魂就在鐵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