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挺尊重這些老闆的老婆們,人各有志嘛,都是選擇,海燕看得開,不會瞧不起誰。
但海燕從不和自己男朋友做超過親嘴兒這種尺度的事情,她懂得多,實踐少,真將軍都是不親自上戰場的,但她也非常擔心這次受到更嚴重的工傷,靳老闆…這個大肥豬的褲衩子可能需要4x那麼大…豬味兒肯定也比別的豬更騷臭一點…
夏怡帶她走到套房客廳的書桌旁,歪頭看她低垂的眉眼,臉色愁苦,輕聲叫了句:“海燕?”
“啊!”了一聲,海燕這才抬頭,環顧四周,幹淨整潔的行政大套房,一牆之隔裡面的才是臥室,空氣中混合著淡淡的玫瑰花香。
唯一有些混亂之處是大電視下的行李箱,敞開著,放著幾件已經疊好的衣服,像是即將飛走的寶盒。
書桌上擺放著老鼎豐的糕點盒,還有一束枯萎的花。
夏怡眼睛掃過這些整整齊齊碼著各種顏色的酥餅時,眼睛更酸了,她對海燕說:“你等一下,我去洗個臉。”
跑進衛生間,將花灑開啟,嘀嘀嗒嗒拍著大理石牆面,來掩蓋自己的哭聲,夏怡在洗簌臺前,不斷捧起涼水拍自己的臉頰,眼睛,她控制不住淚流滿面。她當時捨不得吃,不是因為貴,也不是因為東西特別好吃,她夏怡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啊?
是因為她到這裡的第一天,晚上靳淩應酬完,喝了酒,開不了車,打車跑了三家店,終於把味道買齊給她帶回來的,只因為她出發前在機場等候時閑來無事刷攻略,很多帖子都寫著必打卡,那年的土味標題,愛她就帶她來吃。
夏怡當過自媒體博主,學的廣告傳播,她知道鋪天蓋地的東西一定是營銷,但營銷之所以有用,大機率是因為人人都渴望被愛。
她也不例外,發給訊息靳淩:【我也想要。】
夏怡研一了,她如願地搬到了查爾斯河對面紅瓦建築的學校讀書,但這也又意味著,繼續著快第五年的異國戀,下半年,夏怡一刻不能停歇地在美國面試,實習,她被身邊人的優秀到焦慮得不行,整整一個學期,她像車軲轆一樣在工作,上課中翻來覆去打轉。
靳淩也是,創業很辛苦,但野心勃勃年輕氣盛,處在上升的階段,似乎一直在天上飛,出差就沒有停過,他們在不同的城市各自打著轉。
花開兩朵,各自瘋長,兩人連電話都沒有過去那麼頻繁,可人的精力有限,出國前夏怡以為愛情最大敵人是誘惑,但那是她沒有陷入愛情的臆想,她現在知道。
敵人是時空的距離帶來的疏離和不安還有不信任。
夏怡第一次有點害怕,這種將對方稀釋出自己日常生活中的感覺,郵箱裡躺著發來學校的通知,提醒他們注意安全,這一週冬季暴風雪預警,紐約州西部與北部是本次暴雪的重點區域。
所以期末周最後門考試結束,夏怡在教室心已經飛出太平洋,連回家收拾行李都嫌浪費時間,窗外開始下雨夾雪,像一面細細的鐵絲網,罩在天上,她非常害怕大雪讓波士頓本就糟糕的交通突然癱瘓,破舊的機場讓飛機無法順利起飛,網住她的愛情。
夏怡行李箱都不打算帶了,但手機查了一下靳淩所在位置的溫度,零下三十度,裹著自己的輕薄大衣偷偷打寒顫,於是扒拉下同在教室唐致逸身上的長款黑羽絨服,足足有四斤的加拿大鵝。
唐致逸期末周唯一的戰袍,夏怡摸完了所有口袋的現金,脫下自己大衣,讓她打車去附近prudentia再買一件。
“愛你哦,糖糖寶貝。”夏怡留下飛吻。
唐致逸拿著夏怡的二百五十五刀,這他麼能買什麼鵝?莆田鵝都買不到,瞪著腳步輕快,嗖一下就竄出門的夏怡,上個月槍擊了啊,距離她們學校100米處的地方發生槍擊了,夏怡和她當時在街上買咖啡,手機上跳出學校的緊急安全郵件,她也沒跑得這麼快。
唐致逸忍無可忍地罵了一句:“我夏怡我日你大爺。”
貴了三四倍的機票價格,手機點一點,她的三個月的實習工資就輕飄飄付掉了,這讓初入職場體會到掙錢不易的夏怡感到肉痛。
但夏怡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有經濟能力才意味著有資格展望倆人的未來。
否則她每次在重大問題裡幫不上任何忙,都只能當個父母或是靳淩衣襟上的第一顆小釦子,她覺得扣與不扣都對他們沒有區別。
就像現在兩人住的房子,款是靳淩付的,名字寫的是她,夏怡知道靳淩現在沒有幾百萬現金來全款買房,現在他,公司,銀行,投資人的錢全墊在的生産線上,東西沒有順利交付,壓力很大,房錢一定是他找商阿姨借的,是“借”,不要是“要”。
夏怡瞭解靳淩的性格,永遠在這種事情上鐵骨錚錚,更何況靳淩爸爸離開了,商阿姨只剩他了,兒子又怎麼能毫無愧疚地拿母親的錢。
買房前,夏怡就名字寫誰這個問題在電話裡和靳淩爭論不休,他看起來勉強接受寫自己名字,直到她飛回來看房,付款,準備收房時靳淩又變卦了要改名字,夏怡又躍躍欲吵,靳淩壓著她,用嘴讓她閉嘴,鼻息滾燙:“夏怡我不怕你跑路。”
“但哪天你要真的跑路了,就當和我這些年送你的禮物。”
“你不要說這種晦氣話。”
夏怡氣得回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