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不確定是在叫誰,因為聽起來真的很像夢話,還哼哼著,小聲問,叫誰寶寶呢,還沒叫過她寶寶呢,不會是有什麼沒告訴她的前女友或者暗戀過的女生吧?要給他錄下來,問他到底叫誰呢。
她停下腳步,按下錄音,然後又沒聲了,夏怡嘆了口氣,嘀咕:“又不說了。”
然後聽見電話那頭又說:“夏怡,小騙子。”
她氣得想摔手機!她就是小騙子,別人就是寶寶,然後就聽見靳淩說,寶寶,什麼時候回來,好想你…夏怡,好想你,寶寶,想你了。
夏怡停下腳步,微微一愣,確認著沒有聽錯後,繼續沿著海邊走,任由漲潮的海水覆過腳背又被帶回海裡,又被更強的引力場吸引回來,海浪一次比一次拍過更高的腿部,就像地球的背面有人在思念,比她還要更想那麼一點點,彎彎笑眼,嘿嘿的傻笑,決定回去之後就先去看看這個很想她的人。
“夏怡,今天真的是田童生日嗎?”
曾姨半信半疑地再問了一遍,左右檢查著蛋糕盒裡的蛋糕,是否有被顛壞,將系過一遍的絲帶又重新綁上,裡面是酒店送來的三層蛋糕,抹面光滑,造型簡約,擺滿了價格不菲的白草莓。
夏怡緊張地咬了口酒店一起送來的下午茶小餅幹,融化在嘴裡有股黃油的香氣,但她沒愉悅的心情細細品嘗,都不敢直視曾姨的眼睛。
仰起一張很有純真說服力的臉,強裝鎮定說:“嗯!”
夏季霖在一旁嘗了口夏怡準備帶走的同款奶油草莓蛋糕,奶油裡也混了草莓味,感覺快把她甜齁死了,和夏怡那張從上飛機開始就笑著的臉一樣。
收到來自一旁夏怡擠眉弄眼的暗示,主動說:“曾姨,你不用開車送她去了,我馬上出門,把她順過去。”
但夏季霖心虛的時候總是習慣先進攻,讓別人看不出她的心虛,從小就這樣,直接拿過車鑰匙,起身叫夏怡走吧,看向還並未答應的曾姨,“有什麼問題嗎?”
夏怡也點點頭,拿過蛋糕,追問有什麼問題嗎?好在曾姨並沒有再表示疑問,只是抬眸仔細看向夏季霖笑著說,季霖,她是你妹妹,如果你一定要送她,也可以,那明天也要把人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送回來,好嗎?
大概也就是這句話,夏怡感覺夏季霖開車的時候,全程臉色陰沉,在她下車的時候終於發作,怒目圓睜說,“夏怡,要不要看在你幫我專案當志願者的份上,幫你一次,但這種幫你打掩護,騙人的事情有一沒有二了。”
夏怡自從上初中之後,整個人就像小屁孩中二病犯了一樣,再也不願意像過去小妹妹般跟在她屁股後面一聲聲叫喚她姐姐,眉飛色舞地告訴她在學校裡又被哪個男生誇獎了“夏怡你真漂亮。”,過去雖然自戀得要死,但好歹還算可愛,現在動不動就喜歡直呼她全名,假期問她到底是和誰談戀愛了,說:“我才不要你管。”欠得不行。
這次是難得一見,抱著她的小首飾盒,裡面裝著她在東京機場轉機時向許印月要新年禮物,撒嬌買來的幾條iki珍珠項鏈,問夏季霖:“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這些東西有你喜歡的嗎?我可以送你。”
夏季霖從包裡扔了一盒避孕套給她,目不斜視盯著夏怡,說:“做愛的時候必須讓男朋友帶上,必須全程帶上,別信什麼蹭蹭不進去。”
“我不想明天送你回去的時候,還要帶上你肚子裡的外甥或者是外甥女,下次再幫你打掩護是帶你去墮胎。”
夏季霖覺得她真的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姐姐,她一直覺得棒打鴛鴦可不是好辦法,在保護好自己身體的前提下吃點愛情的苦頭就會祛魅,拼命的阻擾她只會讓夏怡這種牛性子覺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夏怡面紅耳赤,想說她不是去找男朋友□□的,是去看望生病的男朋友,她談的戀愛是很純潔的,都還沒親上呢,她怎麼腦子裡都是黃色廢物!
但礙於夏季霖銳氣逼人的眼神,夏怡不敢反駁,只是默默地把避孕套放進衣服口袋裡,弱弱地說:“好,但我應該用不上。”
夏季霖瞪大眼睛,警告她:“用不上當然是最好的,給你是怕你受傷害,不是讓你給我必須完成任務。”
夏怡點點頭。
然後揹著書包提著蛋糕,進了靳淩家的小區,是過去的空軍家屬院,現在門口也有士兵站崗,不查身份,但要個人登記資訊。
她十月底來過一次,跟著靳淩踢完球來換濕透的衣服,所以只對在幾樓有印象,幾棟幾單元不記得,印象裡靳淩房間那扇窗戶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桂花,所以一進家,金桂飄香,秋天含蓄又奔放的香氣。
夏怡靠著記憶在兩棟樓之間猶豫,正巧有位女士從單元樓出來,眉眼間帶著溫柔和從容的氣質,把著要鎖上的單元門,笑著主動問她要上去嗎?
夏怡鬼使神差地問,這棟樓窗戶是不是看到桂花。
然後看見女人稍微一愣,說有一兩層應該可以看到吧,太低太高應該都看不見,問是二樓嗎?
夏怡覺得那應該就是這棟了,因為靳淩家在三樓,點點頭,笑著說:“謝謝,姐姐~”
商予寧被小姑娘的小甜嘴說得心花怒放,生靳淩的氣都消了一大半,回了個:“小事,小寶貝,不客氣!”,抬腳出門離開,緊接著小聲嘀咕了一句,“這是誰家親戚嗎?”
“看著這麼小,以前怎麼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