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野男人很多。”
靳淩覺得這話聽得他真想打她屁股,兩個人在床上都跟打架一樣不甘示弱,其間兩人的電話都響過,但沒有一個人能冷靜下來去接。
恨和愛真是雙生子,碰撞時的響聲,啪啪啪,打破了這個本該是個意綿綿靜日玉生香的時刻。
靳淩摁著夏怡瘦得有點硌手的肩頭,喘粗氣,確認最後一次,問:“夏怡,睡和喂是吧?”
夏怡嘴裡還含著靳淩的下巴,都嘗到了一絲絲血的腥甜味道,含著淚水,努力忍住生理性的眼淚,這次她確認,她並不想哭,松開嘴,顫抖著聲音,“下次有需要再找你。”
結束時,靳淩臉冷得眉眼都快凍上了,拍了拍夏怡現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臉,白皙的面板透出粉紅,低垂著眼睫,濕漉漉的,沒心軟地說:“行,誰先慫誰孫子。”
丟下這句話,起身,拿起床頭的手機,徑直進了浴室,留下摔得瑟瑟發顫的門。
夏怡躺在床上,迅速坐起來,狂扯紙巾,擦自己,哼哼著罵:“脾氣真大。”
“行啊,誰慫誰孫子。”
紙巾越擦越多,全部揉成團,洩憤般地扔向浴室的方向,越想越氣,又覺得不夠沖著裡喊:“誰慫誰小狗。”
誰都可能是小狗,但她不可能是,低頭看看自己原本光潔的面板現在各種曖昧的紅痕,隨著呼吸各種起伏,晃得她迅速裹上被子。
看著靳淩又從浴室圍著浴巾走了出來,還是昨天晚上那副模樣,只是耳邊接著電話。
靳淩掃了一眼地上的紙團,輕皺了一下眉,如果不是這些紙團提醒了他剛剛發生了什麼,剛剛還覺得事情沒有任何進展,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在浴室裡,靳淩看到秘書發訊息說,他可能需要等到九點以後,才能趕去風洞試驗場。
靳淩把電話撥過去問,直擊問題:“為什麼?”
他要確保哪些人必須在場,高階工程師在場能講解他們提前準備好的複雜構建模型,風洞試驗計算結果,還有他們特別的材料,他只是給出了名單溝通了內容,但人都是秘書提前一週就通知,安排好了的。
萬一有問題,他至少需要有個問責的人吧?
秘書那頭聽起來稍微有點吵鬧,似乎正在招呼人,說:“今天我們融彙那邊的寫字樓,有家大廣告公司搬遷過來了,梁總讓我以我們公司的名義親自送花籃,據說換老闆了剛從美國回來,不過人我還沒見到。”
靳淩總算想起來了這個上個月就提過的不重要事情,不重要是因為他們這種面向企業銷售的敏感行業,要怎麼給個人消費者打廣告?來挑選和定製你喜歡的軍工産品?幾百萬可能買不到一套房,但也許可以買個遠航程,重掛載,多用途的無人機?
忍住了想損人的沖動,希望梁京行有點很特別的想法吧?不然他為什麼花錢送人花籃?他的錢很好掙嗎?
拉開衣櫃,回了一句“送完就快點過來。”,找了件難得穿的正裝穿上。
夏怡坐在床上,整個對話過程裡被當成了透明人,眯著眼睛,看著靳淩穿得盤條靚順,心裡極大不平衡,回憶他有穿這麼正式見過自己嗎?不會是真的一直揹著她在偷吃吧?
但是自己已經把人的下巴都咬出小的傷口和牙印子了,什麼意思,這已經很明顯了吧?
失神中,床頭的手機又響了。
是自己的手機鈴聲,拿過來,看到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上面有三個同個未知人的未接電話了,現在是第四個,本來想結束通話,不過事不過三,還是本地電話。
清了清嗓子,接起來,雙方沉默著,等著對面先開口。
靳淩透過衣櫃門上的穿衣鏡,邊打著領帶,邊用餘光掃著鏡子裡的胸前裹著被子的夏怡,有什麼好遮的?哪沒看過?
夏怡這頭,聽見電話裡傳來一聲極其熟悉的笑聲,“看來你回來之後,我需要打四個電話你才會接。”
夏怡嚥了咽口水,聽著這個非常有辨識度的口音,中文表達得很地道,但是有的發音帶著控制不了的英語感,她以前還和唐致逸討論過這個口音問題,這得在美國待多少年才有這種效果,唐致逸無語她,直言不諱說,那就是為什麼他在美國能吃得開,能在麥迪遜大道那群八千個心眼子的白男白女裡面突出重圍,差點能坐上公司的第一把交椅,而夏怡不行,因為還不夠會演。
不知道他找自己幹嘛,並且哪來的手機號,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個:“heo,steve.”
有點緊張地解釋:“我不知道會是你。”
盧競奇又輕笑了一次,類似於一聲帶有磁性的嘆息:“heo,suer.”
夏怡被這個態度鬆了一口氣,她真的對自己曾經上司的電話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舉著手機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看著靳淩打好領帶,果然系得還是像小學生紅領巾的即視感,然後輕掃了她一眼,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就徑直走出臥室,甚至還很貼心地,砰,一聲關上了門。
夏怡氣得牙癢癢,捏緊了手機,覺得和小學生鬥氣自己也變得幼稚了起來,然後聽見盧競奇說:“但是你現在可以叫我盧競奇了,就像你第一天在我辦公室叫的那樣,夏怡。”
“晚上能請你吃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