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靳淩還是問了,那個讓他徹夜不眠的話:“你晚上做夢說的野男人是誰?”
“我不知道。”
沒頭沒尾的話讓夏怡疑惑。
她有個雞毛的野男人,她長這麼大就一個男人。
但他這一下抓得她有點疼,女孩子這麼嬌嫩的地方能這樣抓嗎,氣得她去撓他的手背,青筋凸起的白皙大手,頓時浮出了雜亂無章的五指紅痕。
靳淩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是微信訊息,手機在夏怡那側的床頭櫃上,他側身拿時,夏怡看到上面的兩條資訊,一條寫著:淩淩,你還在生姑姑的氣嗎?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個女生,沒有人會勉強你,我只是為了你好,爺爺奶奶說請你吃個飯,很久沒見你了,很想你,今天有空嗎?
夏怡看到這條甚至自動忽略了還一條秘書發來的說,老闆今天驗收我晚一點到。
而是問他:“你醒這麼早要幹嘛?”
靳淩眉頭微微一皺,一條都沒回,抓緊最後的十幾分鐘時間,大手掌貼著夏怡的手背,十根手指緊緊纏繞在一起,直接帶著她繼續揉麵的動作。
“待會要上班。”
“你繼續睡。”
夏怡無話可說,她真的很想損他一句,想你的人還挺多,你天天挺忙啊。
但被揉得哼哼唧唧,昏昏沉沉,瑟縮在舒適的懷抱裡,似一隻溫暖如春的甕,漸漸又恢複成一張恬靜鬆弛的臉,快要睡著時。
靳淩那個七點半的鬧鐘,死亡鈴聲像警報一樣,響個不停,夏怡被驚醒,這回完全不想剋制自己的起床氣,扭過頭盯著靳淩,火冒三丈地問:“什麼工作要你七點半起床?”
需要早起的男人和總是晚回家的男人,都有偷吃的嫌疑,夏怡以前在她們廣告公司聽過好多這種八卦故事,出軌偷情的男人是不分國界的,沖裡沖氣地問:“你是公司裡還養個小的嗎?你要趕趟再去喂一個嗎?”
你要是選項很多,就別招惹我。
夏怡這句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靳淩覺得這句話太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是幫哪位神人背的鍋,鬧鐘是因為每隔半個月,星期一早上,九點,這個時刻,都是雷打不動的風洞試驗,公司所有的研發專案真正驗收成功之前,都需要經歷多次風洞試驗和其他測試,今天要請甲方高層來看看試驗樣品。
但靳淩又沒法給夏怡說他到底具體要去幹嘛,甚至都不能說要去哪,這個專案涉及軍工裝備製造,每個環節都需要簽保密協議。
他只能捏著氣鼓鼓的臉,半開玩笑地挑著眉問:“那你是什麼?你是家裡大的那個?”
夏怡看著坦誠眼睛,卻欲言又止的樣子,本來就煩躁的心裡,從另一個地方又騰起一陣火,她覺得他這工作真的好極了。
因為有如履薄冰的各項規定,未經批準不得擅自出境,有核心涉密會議不能帶手機,這些都特別適合用來搪塞她。
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因為這種不可言說,帶來的各種不安全感才分手的,夏怡跳過這個問題,輕飄飄地開口:“管你幹嘛?隨便你。”
“以我們倆之間的關系,還不足以讓我有興趣你天天在幹嘛。”
靳淩問:“我們之間什麼關系?”
夏怡:“我們不是朋友嗎?”
靳淩其實不著急要她正面回答,現在兩個人是什麼關系,他覺得男人和前女友有任何聯系都是居心不淨,真的想分徹底就該直接拉黑她,再也不聯系,他也居心不淨。
但還是覺得自己有病,為什麼要這麼說,大清早就給自己找堵是吧?
靳淩覺得夏怡這句話的意思還挺明顯的,夫妻現在都允許同床異夢各玩各的,前男女朋友睡了又不代表就要重新在一起了。
行,挺好的,隨便她。
靳淩笑了:“朋友?”
夏怡也笑:“是啊。”
“行,你說的朋友是這種嗎?”
“還是說你能接受這種程度的朋友?”
“我確認一下。”
夏怡登時因為緩慢,清楚迎來的飽脹感,徹底醒了,氣死她了,什麼叫先把她喂飽,他有問過自己願意嗎?但她突然在想,她真的和唐致逸一樣,適應了那套dating文化嗎?她真有那麼灑脫嗎?
不過此刻她更擔心一不小心說出的愛與自尊,這會讓她更驚慌失措,扭頭咬上了靳淩的下巴,牙齒都感受到了骨頭優越的形狀,含含糊糊地說:“那你賣力點,我沒睡爽就換下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