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的的鴿子甲魚湯,水滾起來了,沸騰叫囂,即將溢位鍋。
靳淩想起他小時候被帶去父親戰友服役過的海島上過暑假,第一次吃生蠔,他因為潔癖非常嫌棄像母親一樣擠一點檸檬汁,就用蠔殼當碗生食,而他父親和他如出一轍,不過商予寧非常熱衷於強兩父子所難,“老公,好吃的,我不會騙你們的。”
在父親被壓迫吃了之後,他得到一句“你也吃點,讓讓她。”靳淩非常斯文地用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小口,非常柔軟絲滑的鮮甜牛奶味,以及略帶海鹹味兒,清爽得如同和風拂面,不過他說出的感想是:“不好吃。”
所以夏怡有一天,也捧著自己的“小生蠔”,以一種含情脈脈的方式注視著他,說:“哥哥,洗過了,是幹淨的,香香的。”
事實上靳淩的潔癖並沒有隨著年紀增長而有所改善,他連男大學生在宿舍打飛機這種事情都不幹,他受不了專業課上鋪天蓋鼻的頭油味而總坐最後一排,受不了襪子內褲亂扔的舍友而開學一週後就選擇了走讀,但他卻能抱著三天沒洗頭的夏怡與她調情,說她是,小懶貓,小髒貓。
情人喂的藥效果都非同一般,糖衣之下,良藥雖然治本,但毒藥可是上癮,自由意志的沉淪,拉都拉不起來。
鍋裡的湯沸了出來,直接將燃氣都熄滅了。
箭也離開了張得不能再張得弓,湧出的一股股澄徹透明的水,靳淩躲都躲不及,洗了個臉一樣,水順著硬挺的鼻樑,滑過俊俏的唇線,流了被泡得殷紅的唇口中,是足夠潤一潤喉嚨的程度。
夏怡人都有點失心瘋了,哆嗦著兔子蹬,一腳蹬在男人的肩上,人是沒給踹倒,畢竟是個一米八好幾身強體壯的男人,但是平白無故被踹一腳,靳淩很不爽。
他起身,用力將夏怡的下巴抬起來,說:“看著我。”
聲音裡有著讓人無法抵抗的氣勢。
夏怡可憐得抵擋不了,時隔很久才輕輕“哦”地叫了一聲,抬眼看他。
“誰讓你走神的。”
夏怡委屈說:“不是故意的...”
她這才看見,靳淩伸手拿島臺上的紙,手面隆起的骨節幹淨圓潤,一張,兩張,三張…不知道第幾張,去擦自己水粼粼的下頜,問她:“這誰的東西?”
發現他帶著薄繭的指尖甚至起了一點點水皺反應。她小時候在家中的泳池裡泡太久,也會變成這樣。
夏怡搖頭,覺得靳淩好無聊,什麼小孩哥,非要證明什麼,捂臉不看,就是耍無賴。
“我不知道…不是我。”
靳淩一臉認真狀,抓開擋道的雙手,用帶著水漬鼻尖去蹭她幹淨的小臉,想將她的臉弄髒,像是某種動物界的標記,欺負得夏怡不斷掙紮。
“都說我不是我的了!”
“嘴裡還有,你來嘗嘗看是不是你的。”
夏怡以為他會硬生生地真的來吻她,結果沒有,而是用他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拂她被汗打濕發絲,兩人對視,火停了,安靜得只能剩下彼此呼吸聲。
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讓她有些沉醉。
不過夏怡在偷偷觀察他的褲子,黑色真的太隱蔽了,她看不清楚,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等的身心淪陷中。
他問:“那你想幹嘛?”
夏怡沒有說話,特別微弱的一聲:“要抱。”
她並沒有意料之中的滿足,反倒更有些空虛,她很貪婪,想要aftercare,但不想承認,聽見靳淩又問,“什麼?“沒聽清楚。”
再次仰面抬眼時,蓄滿的淚突然順著臉頰流下來,於模糊中漸漸看清楚了,靳淩從瞳孔中猛然溢位來的微笑。
將她瞬間淹沒,於是她再也忍不住了,帶著哭腔說:“要抱,要你抱。”
緊接著她就被攬進懷裡,像是小袋鼠跳進口袋裡的那種抱,很有安全感,她能聽見他的心跳聲,感覺每分鐘能有一百二十下的那種狂熱,震得她鼓膜砰砰作響,而她像是壓抑了很久,抵在頸窩裡,小聲啜泣。
感受他撫摸著自己的頭,揉剛剛腰上被握出來的紅痕,聽他說:“寶貝剛剛受委屈是不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