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厚而沉默的背讓夏怡安心,輕聲問:“我們可以玩一問一答嗎?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靳淩往燕窩裡加入牛奶,紅棗,桂圓,還有草莓醬,和她談判:“和你玩這個,我有什麼好處?”
夏怡想了想:“嗯…你也可以問我,我不能說謊,但你只能問我一個問題。”
說完又戳了戳他的背,“你也不能說謊。”
靳淩:“我怎麼覺得我很虧呢?”
夏怡開始忽悠:“不虧不虧,快點答應。”
見他勾起的嘴角,夏怡開始問:“第一個來了哦!”
“你外公生病好點了嗎?”
“嗯,今天早上出院了。”
靳淩甚至都沒有問,你怎麼知道,外公生病住院,有太多想借此攀機會的人,所以最後清點了送的禮物,有的禮物可以收,有的禮物得還回去,夏怡送了補品過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留名字就不知道是誰送的,但他給她改過多少次作業,幫她抄過多少次錯題,字跡一看就知道是她的。
“那好,下一個該你了,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靳淩將背上的夏怡放到了廚房的大島臺上,傾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沉默了很久,他在想是不是也應該問個類似的問題。
但他還是問了:“為什麼要辭掉美國的工作?”
這份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工作。
這一瞬間,夏怡覺得他好看的眼睛,看穿了她的心事,那些她分手後哽咽了的夜晚,無數次像醃製在透明高腳杯裡的山楂般,汁水酸澀的心事。她不確定,是不是要讓他知道,她忘不掉他,更離不開他。
在這段感情裡,因為她更愛一點,所以她是那個更被動的人,而她從父母的婚姻裡學習到的唯一有用的經驗是,命運往往不會善待那個更被動的人,感情往往會背叛那個更被動的人。
夏怡的鼻尖幾乎要抵在他的鼻尖上,問:“誰告訴你我辭掉了美國的工作?”
靳淩覺得夏怡那種強硬的態度,又讓他胸腔灌滿重水,這種滋味能記很久,他並不是不懂得什麼是官場上的談判博弈,什麼是職場上的恩威並施,但他不會用在夏怡身上,他不習慣將其當作親密關系中的武器。
只是這次…他說:“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如果是,我就回答你。”
夏怡撇開頭,不再對視:“我不想破壞遊戲規則說謊,所以我現在不想回答你。”
靳淩自嘲笑了笑,他覺得自己真的像個笑話,兩手空空毫無憑據的人,在她心裡沒有立腳之地,卻祈求一個期待的答案。
起身離她遠了一點:“行。”
“你的第二個問題。”
夏怡也沉默了良久,在靳淩以為只能尷尬地等時間讓一切結束時。
夏怡仰起臉問:“你為什麼瘦了很多?”
“不可以說謊。”
過去她不理解,為什麼許印月每次她一回國,往往第一句只有,你瘦了,或是,你胖了,甚至會因為這種事情責怪她,為什麼連好好養活自己這種事情都這麼困難,明明在她看來胖瘦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可她現在知道了,這簡直要命,簡直太讓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