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拿著掃碼槍手停在半空,又看著夏怡從卡包裡摸出了一張黑色的visa,一塊放在收銀臺面,看不見表情,冷冷地說:“不用。”
“各付各。”
店員臉露難色,支支吾吾半天答:“女士不好意思,我們這會兒是什麼卡都刷不了,pos機昨天壞了,八點換班來新的了才能刷,您看手機支付還是?讓這個先生幫您付了。”
夏怡現在也沒網,堵著一口氣扯出微笑:“那我不喝了,謝謝啊,不好意思。”
扭頭推著行李就走了。
最後夏怡在到達口看到了她媽媽的秘書李叔,氣喘籲籲地朝著她招手。
夏怡迷惑走去,手裡的推車被很快接過,“李叔,你怎麼在這兒?昨天說好了是司機來接的。”
李叔解釋:“今天許總和小夏總差不多也是這個點要來機場,許總說別叫司機了,送完你,再接她們,正好趕趟。”
許總是夏怡的媽媽,小夏總是夏怡的姐姐,兩姐妹差了五歲,李叔說完還看了看錶,七點十分。
夏怡騰出手,重試漫遊,兩人往外的停車場去,隨口問:“今天機場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終於,往外走訊號就好了,夏怡也看到司機發來的資訊,說換李秘書來接,還把車牌發了過來,飛機上本來有ifi服務,她睡覺去了。
李叔說:“就是航展預演,官方請了一些企業來觀摩。”
夏怡點點頭,猜靳淩估計就是因為這個來的,但關她什麼事呢…
兩人一路上念念叨叨說起最近生活上的事,李叔問了夏怡好幾個關於申請留學的事情,說自己女兒在a大讀工科,聽說現在讀研申美卡得很嚴。
夏怡點點頭,列舉了“我有個朋友”的例子,其實說的就是靳淩,之前申請了好幾次美簽,打算來美國看她,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現在做軍工更是敏感,簡歷都快活成美利堅的敵人了。
兩人到停車場,李叔忙著將行李放進後備廂,夏怡就看到了旁邊熟悉的車,一看車牌果然是。
李利群又看了一眼表,七點半,讓她先去車裡坐著,說:“夏怡,我在這後面抽煙的地方抽根煙,抽完我們就走。”
夏怡說好,就進後座裡坐著,靠在車窗沿上,無聊地盯著倒車鏡,看著李叔不遠處的身影,正在從兜裡摸煙,想著她好餓,如果煙能解饞,她也想抽一根,但她討厭煙味。
鏡子裡李叔的手在褲兜裡停住,又什麼都沒摸地掏了出來,拍上了入畫人的手臂。
兩人笑著打招呼,靳淩看見了李利群掏煙的動作,從自己包裡拿了包煙,捏了一根給他。
李利群右手接過,左手舉了舉打火機說:“靳老闆也來根。”
靳淩把煙放回了口袋,客客氣氣說:“我就不抽了。”
他平時基本不抽煙,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抽都是生意桌上有人遞了煙,迫不得已要給面兒,夏怡不常在抽了一兩根沒事,有次就是晚上手上拿了根別人遞過來點著的煙,一口沒抽,回去碰上她那極少數不打招呼就回來的查崗,狗鼻子警報器一碰就響,掙紮得像是帶了伊麗莎白圈的貓。
李利群點點頭,護火把自己這根點著,吸了口:“我這老煙民,癮上來了,是真的忍不住。”
“你這是忘拿什麼東西了?”
李利群瞧見了靳淩手裡提著的咖啡紙口袋,又朝兩人停車的地方看了一眼,早晨他們的車幾乎是同時進來的,一前一後,當時許總和夏總也打招呼了,還一起寒暄了一下,說這麼早,大家到得還挺巧的。
就是商業上的客氣寒暄一下,彼此認識,泛泛之交,春山這盤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現在生意上是沒什麼交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呢。
靳淩其實不想解釋他幹嘛,現在也挺煩躁的,誰他媽管天管地管空氣,過去他爸媽都管不了,管他回他車裡來幹嘛呢?
“換個領帶。”
李利群這才注意到了皺巴巴的領帶,也覺得靳總確實一表人才,讓人沒法忽視掉相貌好這個客觀事實,但這領帶確實系得不好,今天這種場合肯定合照什麼是要上官媒的,還是認真點好。
聊天就點到為止,李利群背過身子開始抽煙。
夏怡盯著鏡子裡靳淩越走越近,她媽媽的秘書居然和靳淩打招呼,自從她媽媽在知道自己高中就和靳淩開始談戀愛,這些年多少對兩人都有許多不滿,只是她過去一直偷偷摸摸繼續談著,每次休假都說在美國,實際——每次回國毫無例外睡到人床上去了。
靳淩瞥見夏怡坐在車上,漸漸出神懵住,與之前在咖啡廳那兒甩臉給他看,簡直判若兩人,是真的都要被這祖宗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