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槿安神色平靜,眼底透著冷然。
“對方為什麼打龔叔?”
“為什麼?”
高玉菊冷笑出聲:“我和你龔叔來港城後,經人介紹就在王老闆的工廠打黑工,當初說好了一年一結,眼見著快到兩年了,工資才共給了五百不到,今年八月份天氣熱,工廠出貨急,我連著幹了三天三夜,累的在車間暈倒,你龔叔就想著從王老闆那結一部分工資,帶我到診所檢查身體,誰知道對方幾句話不說,就把你龔叔打到吐血。”
說到這時,她沒忍住,眼淚順著臉頰流下,看到溫槿安表情嚴肅,擦了擦眼淚,笑著安慰。
“安安,菊嬸沒事的,就是想到你龔叔了。”
“他們工資不給,就這麼把你們趕出來了?”
溫槿安低垂著眼眸,不是說來港城後,只要能吃苦,就會有工打,有錢拿嗎?
怎麼菊嬸和龔叔過的這麼苦?難道又是謊言?
“嗯!”
高玉菊低聲說道。
“我和你龔叔倒黴,遇到王老闆這個黑心老闆,他在青浦有黑背景,其他工友偷偷告訴我們,如果我們繼續糾纏就不是打傷了事,隨時可能會被扔到海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說是前幾年就有工友突然消失不見。”
溫槿安問的仔細:“那怎麼還有人在他工廠上班?”
“他們都是當地漁村的人,王老闆不會苛待他們,只有我們這些從內陸過來的人,不知情進了廠,大部分吃了虧都走了,只有我和你龔叔,只知道埋頭幹活,誰知道這裡面還有這些官司。”
高玉菊唉聲嘆氣,後悔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多問問。
溫槿安默然點頭。
“菊嬸,你把那家工廠的地址和老闆是誰告訴我,我找人看能不能把欠你們的工錢要回來。”
高玉菊驚慌失色,一臉的嚴肅:“不要,安安,你可不要過去,你怎麼能過去呢,萬一。”
她連連搖頭:“安安,我和你龔叔認了這個虧,他們都有黑背景,不能把你也坑進去。”
“我不會!”
溫槿安笑的苦澀,她暫時不想在菊嬸面前說起溫老先生。
“你今天見到的竇先生和洪先生,他們欠我一個人情,可以幫我這個忙。”
她見菊嬸還想說話,抬手阻止。
“他們的人脈比那位王老闆硬,你放心,我只是讓人先打探,如果不行我會放棄,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離開廣市之後,她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驚醒,那些和奶奶相依為命的日子離好像自己越來越遠。
在港城第一眼看到菊嬸,她是欣喜的,記憶中的溫暖在她心底縈繞。
聽安安這麼一說,高玉菊放心的同時,心跳加速,一股莫名的興奮襲上心頭,安安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她這麼說話,可能真的可以討回公道。
“安安,這真的可以嗎?”
溫槿安點頭,安撫的笑了笑:“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