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沒良心的玩意兒,我都記得,那來的前兩個都是正當年輕的小姑娘,一個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若不是上面下了死命令,我都不忍心去審訊了。”
如懿聽到精奇嬤嬤的怒罵,還想反駁,想到還要在她們手底下受苦,只能忍了下來。
另一個也搖搖頭道:“我印象最深的是那第三個,板著之刑愣是受了半個月,都沒招出來一個字兒,倒是忠心。”
如懿忍不下去了,她覺得這兩個精奇嬤嬤都被矇蔽了,她要讓精奇嬤嬤認清容珮。
“兩位嬤嬤,你們此言差矣,你們說的那個受板著之刑的容珮,她早就背叛了我,投向了太後,甚至還屢次陷害於我,你們同情她,真是同情錯了。”
兩位嬤嬤對視一眼,原來那個受刑的宮人,早就成了太後身邊的紅人啊,
“呸!那容珮姑姑哪裡是背叛,人家是棄暗投明,跟著你這種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如懿語塞,容珮離開她後,確實過的更好了,但她認為這是賣主求榮。
於是她轉過頭去,帶著渾身的疲憊還有汗水變涼後的潮濕,沉沉睡去。
精奇嬤嬤看看天色,想著,睡兩個時辰,對嫻貴人還是太仁慈了。
她甩甩手中的藤條,“咻”。
“看來嫻貴人不僅骨頭硬,嘴巴也硬的很,嘖嘖嘖,這樣的硬骨頭,不幹活可惜了。”
如懿累的筋疲力盡,根本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精奇嬤嬤對視一眼,端起來早就準備好的一盆冰水,潑到了如懿臉上。
如懿渾身一激靈,被迫重新爬起來舂米。
忍著腰上和小腹極致的痠痛,她拖著腳鐐無力地站在石臼面前,拿起來了石錘。
如懿表情扭曲,痛,真的好痛,每動一下,就牽扯著五髒六腑擰成一團。
冷汗順著如懿的額頭流下來,她機械地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漸漸地,她感覺頭重腳輕,恍惚間,阿箬猙獰的臉,額娘絕望的臉在她面前交替出現。
阿箬捂著血淋淋的額頭和殘缺的面龐質問:“如懿,慎刑司的滋味兒,好受嗎?”
額娘面色蒼白,瞪著空洞的眼睛罵她,“惡毒,沒用!”
兩人的聲音如同蠶繭一般,緊緊裹住她。
她想,自己好像要死了。
她不能在慎刑司待下去了,她要走。
黑夜中,風吹著如懿早就磨的脫了一層皮的腳踝,身下又開始汩汩流血的她費力伸出手,拉響了頭上的銅鈴,
“救救我,我錯了,我不該害寒香見,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如懿跪在地上,沖著烏黑的牆壁,重重地磕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