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攤的老闆一聽,嚇得四下看看,眼睛四下提溜轉的搜尋著這老爺說的跟著的人,他也不知道這眼前這老爺是什麼來頭,如今聽口氣竟然是讓應天府的知府爬過來……可見他是個大官,嗯,一定是個大官,看這氣度,怎麼也是個戶部的老爺。
心裡有些激動。“老爺,那邊人多,凶神惡煞的……”
“無妨……”康熙擺手笑了:“我這些家奴也不是好惹的”
再看燃燈佛塔那邊時,人群裡已經有人驚慌失措的四下散開了,看樣子李寶德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康熙正和程爾林說笑著,遠遠就看著李寶德自己像提溜小雞崽子一樣提著一個衙役打扮的人的後脖頸就來了,一路幾乎是連打帶拖,揚起來陣陣塵土。
那人被拖到茶棚,見了康熙也不知道是誰,還總是想掙脫身後的李寶德,心想這敢拿自己的無非就是哪個衙門或者哪家官邸的傢俬,也壯起來膽子大罵道:“爺不管你們是那個衙門的,也不管你們是誰,今兒這是我們老爺吩咐下來的活,必須趕走!你們瞎摻和什麼熱鬧!?”
康熙一掃剛才的笑意,陰霾轉瞬即至,他繃著臉道:“你也用不著知道我是誰,我只問你,這一家三口犯了什麼王法?就連棲身塔下的資格都沒了?”
怎奈那衙役被李寶德揪住,使不出勁兒來,惡狠狠的看向一旁被他欺辱過的一家子吼道:“若是您的地界兒來了這麼一幫子人整天胡說八道的鬧事兒,你還容的下他?不趕走留著孝敬起來當祖宗供著麼?”
康熙看那一家子被他這麼一吼,更是嚇的瑟瑟發抖三個人擠著蜷縮在茶棚的一角,自己的氣反而一下子壓了下去。
“那這麼說你還是很有理的咯?”康熙臉上泛起來一起詭譎的笑意。
“店家,給這老人和孩子上點茶水……”康熙看著他們一家子面黃肌瘦兩眼無神,只怕是好些天沒吃飽飯了。又說道:“再弄些吃的過來”
他回頭又看看張常玉道“去,把他們扶起來”
經過康熙這麼一安頓,程爾林心裡好受多了,那一家子接二連三的給康熙作揖感謝,弄的眼窩子淺的程爾林差點淚都流了出來。
“這應天府的為什麼要把你們趕出京城啊”康熙看著他們坐下來情緒傾覆了好一陣才問。
那女孩兒怯生生的不敢回話,直拉身邊老頭兒的袖口,老頭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回,又偷偷的看了一眼李寶德手裡提著的那個凶神惡煞的傢伙,更是不敢說。
“讓我這瞎老婆子說吧”
眾人看過去,那老婆子雖然骯髒不堪,面容卻十分整齊,神情動作話語均是不卑不亢。“您要聽,得時間了……”
“無妨,我今兒出來就是找事兒來了”康熙道,他又看了看程爾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還坐的住麼?不行去車上等著?”
“沒事兒”
“說吧,看我管不管的了”
“唉!”老婆子聲音這才有些哽咽起來,在她心裡剛才的遭遇似乎都不是事兒了,只有這過往才是最糟心的。“我們一家子本來是湖州的,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也有百十來畝田,都是我那死去的爹孃留給我的,去年湖州發了大水,官府重新丈量土地,哪知道新去的知府勾結了城裡的幾個富戶,欺負我家沒人,欺負的男人是上門女婿,欺負我瞎老婆子,欺負我就一個閨女,欺負我沒兒子……強佔了我家的地……”
她說著說著,已經不能自持,引得身旁的老小一同哭了起來。
“重新丈量土地,這是前幾年新立的規矩,大水過後,總是有的地被淹沒,又總是會出來新的土地,戶部知會各省,按原來的地契算畝數,這是什麼緣故?”康熙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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