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剛到任陝甘總督之時,安瑞已經是總督府的副將了,聽其他同僚提及他經常身先士卒,多次從西口成功抵禦科爾喀來的騎兵騷擾,奴才這才放心把這個遊擊將軍的差事交給他,他雖是皇親卻一點也沒有驕縱之氣,此時陛下若是不問,奴才也不敢說派了陛下的外甥去這麼危險的地方……萬一有個閃失……”
“誒!?”康熙擺手打斷了他的顧慮:“軍人馬革裹屍才是至榮至耀,你不要有這個顧慮,他頑劣多時能有這般作為已經很好了,他大哥也是戰死沙場的,從小才被朕的皇妹寵溺壞了,如今歷練歷練有什麼不好”
“是,皇上教訓的是,奴才多慮了”
康熙笑著指了指年羹堯對程爾林說:“爾林,當初他一馬當先在圍場救下你的時候朕就覺得他年羹堯不簡單,是個大才,那時候他還只是翰林院的編修啊,一個翰林院的兩榜進士能有如此膽識,單槍匹馬的和群狼對視!如今你再看看,能文能武國之棟樑吧”
此時的程爾林站在康熙身後盯著這位自己曾經的救命恩人,手指上的小動作一直在掐著自己的嘴角,感慨上湧,他若是這麼一直謙恭下去多好,依著他日後的大功勞配享太廟也是不為過的,可是權利就如同可怕的毒藥,一旦沾染上心智不堅定的人就萬難脫身。
“嗯,大才有大用途也得陛下能識人任人才行啊”
方苞心底大駭,原來這年羹堯還有這一手,自己算是徹底服了,剛才那酸溜溜的想法真是讓人汗顏。這些年自己除了讀書論道之外,也就是博了個桐城文宗的虛名,眼前這年輕人不止是兩榜進士,竟然還膽識過人騎射俱佳,難怪康熙如此賞識。
“年羹堯,你要有準備,這西北戰事一結束,不論戰況如何,朕將調你回京另行任用,明白麼,京裡也不是鐵桶一塊啊”
能走到自己身邊的除了程爾林以外都是人精,康熙看著方苞和年羹堯駭然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明白自己的意思。
康熙故意試探方苞,問道“你說呢?“
方苞心頭猛然一顫,康熙看似中庸,實則是個厲害角色,雷霆雨露也都能化作綿綿細雨。既然把他招到身邊,無非是他需要一個和朝中所有人都沒有瓜葛的人給他意見,這是一招妙棋。
“陛下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也不知道他們三人再說什麼,怎麼打仗還沒有個一二三,結果都不知道怎麼就盤算起來回京以後的事兒,程爾林覺得自己真是累了,天一黑就連腦子都不頂用了,他們說話的內容自己都不懂了。
好容易他們都跪安了,程爾林一頭栽進了床上,若說是床也有些勉強,自然是沒有帳子床睡的舒坦,可是在行軍途中,能有這麼一方榻,也只有皇上能做到了。
她瞪著雙眼看著帳篷頂發呆,想著他們剛才的神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兒,不然不能這麼突然變了神情,他說京裡也不是鐵桶一塊,方苞又說未雨綢繆……莫非有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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