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白雲觀置於山中，碧綠的瓦簷宛若翠玉一般，群山層林盡染，斑駁的紅葉點綴在泛黃的林子裡，也是這深秋唯一的暖意了。
馬車上山並不容易，可是韓媽小芹也執意要陪著程爾林和古惠風一起來，不套馬車來也是不行的。
直到白雲觀的山門之下，程爾林這才陡然想起古惠風說過明堯在這兒跟著凌彬修行，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刺痛，連忙掀起來棉簾子，陣陣寒風灌了進來，刺的臉疼。
“惠風，一會兒你先進去，拜託凌道長……麻煩他……”程爾林一時詞窮，竟不知道怎麼措詞，說是避開明堯也不行，讓明堯避開它們也不妥。
古惠風的神情變得溫柔起來，那孩子般的神情早已經不見了。“姑娘放心，昨兒我來過了，明堯少爺不在觀中，直接進去也是無妨的……凌道長在觀裡面等著咱們呢”
程爾林心中湧過一股暖流，古惠風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悽悽楚楚的小男孩了，這幾年的風雨過去，他已經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我說古哥哥昨天怎麼沒見人，原來是去忙這事兒去了呢……”一旁的小芹搭著程爾林的手把她從馬車裡扶了下來。
“你們還都是孩子呢，你古哥哥命苦，早早的就當家了，你啊，真是被我寵壞了……”韓媽看著小芹略顯得笨拙的動作，心裡直髮愁。
這話聽著，程爾林越發的傷心，自己的媽每天都拿“你被我寵壞了”這話當做口頭禪，什麼事都要加上這幾句，曾經聽的耳朵起繭子的話如今卻是那麼溫馨，早已經觸不可及了。
還是古惠風看出一些端倪，忙岔開了韓媽的話：“韓媽……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這馬上眼瞅著過了午時，時辰上就不吉了”
程爾林往山門裡看去，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道袍打扮的人走了過來，由於稍微的有些近視也不知道是誰。
“凌道長？”古惠風忙上前走了幾步，做了一個揖。“道長！”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過來了，出來迎迎……”凌彬的臉上也看不怎麼明白是笑還是憋著笑。按理說，他們自打在胤祉那因為玉香的事兒就認識了，也是老熟人了，見面自然熟絡一些，可是想著她最近的遭遇，剛剛死了丈夫，又在宮裡遭了那麼大一場病痛，活生生的又把這笑容給憋了回去。
“多有叨擾了，這白雲觀之中，實在是隻能麻煩道長了”
程爾林本來就不會寒暄，凌彬也不擅長此道，說了兩句客套話二人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索性各懷各自的心事往裡面走了。
凌彬自打上次從宮裡出來就沒怎麼睡好過覺，總覺得程爾林這事兒就是上天給他羽化成仙的契機似的，越發的心癢難耐，還沒到後堂還是忍不住的問。
“姑娘……姑娘身子可好了？”
程爾林眉頭一挑，看了一下身後的古惠風，又看了看凌彬道：“道長知道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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