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晌午回了德勝門附近的小院裡,程爾林自己都覺得像行屍走肉似的,之前被隆順和益維打鬥弄的稀里嘩啦的房間早已經被韓媽收拾的妥妥貼貼,她二話不說就蜷縮在了床榻之上,隨行來的公公也都吩咐了,他們也早就知道劉瀚文出了事,所以能不說的儘量就不說,哪知道不說更是不行,程爾林晌午不到回來的,直到天擦黑了也不說一句話,古惠風,韓媽,小芹沒有一個不心急的。
時間滴滴答答的往後半夜走的時候,才突然起身,瘋狂的翻箱倒櫃起來,程爾林這才嚎啕大哭,壓抑著這幾天的怨氣,怒氣不差分毫的傾瀉出來。
韓媽進她房間的時候,這比之前被打鬥弄的更亂了,四下尋找才看見程爾林跪坐在地上把頭探進衣櫃裡哭的氣都快斷了。整個身子不停的顫抖,像是上了發條似的,止也止不住。
“這是怎麼了?”韓媽也跟著跪在地上把程爾林的身子板正,她五官早已經扭曲在一起,鼻涕眼淚和在一起糊在臉上,看的韓媽心也跟著裂開,身上摸了半天也找不到該死的帕子去了哪裡,情急之下便用自己的袖口在程爾林臉上擦了幾下,這才把粘在臉上的頭髮都給清理了下來。
“姑娘可不能這麼哭,這是苦了你自己,我太能知道這種事兒了,我們小芹很小的時候,我家那死東西也是這麼突然沒了……”說著說著她也抹起來淚珠。
程爾林抽噎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我……我連他的一件衣服都找不出!我……我……明兒還要去白雲觀給他頭七設衣冠冢……我……設個屁啊!”她說著十大禁推開了韓媽,幾乎是癱在了角落,又開始瘋狂撕扯著衣櫃裡面的雜物。
“也不一定非要用劉公子的不是……”韓媽篤定的說,她探視著程爾林的表情,知道稍微鬆懈了才又說道:“劉公子對你一往情深,姑娘用自己的不是最好?”
程爾林滿眼含淚,強撐坐了起來。
“這……可以麼?”
韓媽見著鬆動了,這才放心說下去:“怎麼不行!?”
程爾林這才想起來自己頭上這木釵還是劉瀚文自己削的……說是又託人找了個好物件,等著弄好了給自己,如今言猶在耳卻物是人非……她摸了一把腦後,那木釵早不知道被自己一通發洩弄到哪去了,慌里慌張的趕忙跪在地上尋找,好容易才在衣櫃的角落了發現了靜靜躺在一邊的那個不起眼兒的木釵,她如同至寶一般的捧在手心。
眼中突然泛起來光,不對!還有一個!
她起身跑向了外屋,平日裡收納雜物的大櫃子裡,這裡還有一樣東西,劉瀚文早幾年前就送給自己的東西,她心中突然暖暖的,那東西劉瀚文還誆騙自己,說是什麼傳家寶來著。
她挪過來一個椅子,上去取下來了之前放寶物的盒子,一些珠寶玉器全部統統躺在這睡著大覺,包括劉瀚文給自己的這個雙魚玉佩。
“還好有你……還好有你……”程爾林把這玉放在手心緊緊的攥著,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變得很不捨……她不捨把這玉佩留在白雲觀,這是劉瀚文留給自己最初的,也是唯一的念想了,如今它再沒了,也就是說自己關於劉瀚文的一切也都沒了,她明白,人的大腦就是這樣最熟悉的人往往連樣子都想不起來,直到最後就連劉瀚文的模樣也會慢慢的消失,就像世間萬物一樣湮滅在她的腦海中,這才是最可怕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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