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秀，我十月懷胎，忍下了去鬼門關的疼痛才生下了你。在謝府這個大家庭裡面，你是個兒子難免會招來其他人的嫉妒陷害，是我在背後小心翼翼的保護你。從小到大你犯了那麼多錯，也是我在老爺面前求情！我捨不得你受一丁點兒的傷害，我捨不得你在吃穿用度上遜於別人，無論什麼東西我都努力給你最好的！哪怕我沒有能力，我也會去爭取！可你呢？身為兒子，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一番肺腑之言傾吐之後，紅煙整個眼眶都紅了，在聽到訊息的那一剎那，她就怕打架這事被眾人所詬病，然後影響到春試，三年一次的春試是何等的大事？她一直想讓謝明秀做個狀元，為她爭口氣，可現在這樣如何給她爭氣？
謝明秀的身形微微一愣，放在袖中的拳頭卻是一緊：“你要是真心對我，就不會勉強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你也別用你怪異的眼光去看待胭脂，她是被生活所迫才如此，怪不得她。我說了要對她負責要給她後半輩子的幸福，我謝明秀就一定會做到！”
“你你……你個榆木腦袋！十幾年來我真是白疼你了！好，今日你非要替那妮子說話？非要跟我作對？”紅煙一連的質問沒有等到回答，但是她從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最後的摔門而去是這場鬧劇最好的解釋。在回謝府的路上，爾蓉一直沒吭聲，她往日性格高傲慣了，讓她來好言安慰一個人倒還是真不習慣。紅煙也是個倔強性子，可明秀是她的親生兒子，就算再不濟她也不能放任不管，可那些勞什子的話真的很傷人。
不知是何人傳出去的訊息，身在外地談生意的謝雲聽聞了此事，在當晚急車趕馬就奔了回來，回到謝府的時候已經是子時。爾蓉披了件外裳出來迎接，謝雲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冷冷繃著一張臉，爾蓉見狀也不敢多講話，只將白日雲仙樓裡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謝雲哼道：“我是平日裡慣著他了！在那等場合丟了臉面不說，還敢這樣對自己的孃親講話，真是反了天了！”
“老爺急什麼？今日妾身也教訓過了，等會你就適當的責備幾句就是，千萬不要動怒。再說春試就要到了，你要是過分責備他，耽擱了考試的情緒怎麼辦？”
他走的極快，爾蓉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只能在後面小步追趕。才說幾句話的功夫間，謝雲回府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謝府，幾個小院的主子們都沒有睡著，特別是紅煙，聽到謝雲回來的那一剎那有點慌，她知道會興師問罪，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雲仙樓之事只有她跟爾蓉兩人知曉的清清楚楚，別看她白日幫襯自己說話，兩人實際的關係到底怎麼樣，只有雙方清楚。在外地談生意的謝雲怎麼就剛好聽聞了此事？要不是有心人說出的，她還真不相信。
靜默的大堂裡各人臉色各異，謝雲坐在高位手裡緊握著茶杯像是要捏碎般，先是紅煙前來屈身行了行禮，後才看見謝明秀慢吞吞打著哈欠走來，白日他也累了，臉上的傷口上了藥水但是消腫沒有那麼快，依舊是鼻青臉腫的樣子。
許久，堂中無人講話，紅煙謝明秀三人都不敢吭聲，都小心翼翼瞧著謝雲的臉色。爾蓉坐在他身旁，心裡更是有數，現在就等著看他們母子倆的精彩笑話了。其實爾蓉也沒想過要告訴給謝雲，可紅煙是何等人？當初不就是趁著她懷孕的時候才誘惑了老爺嗎？這等仇她可都還記著呢！
“明秀，你說說，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鬥毆？”
一直低著頭的謝明秀身上神色很不自然，他抬起了頭卻不敢看謝雲的眼睛，吞吞吐吐道：“是他人先犯了兒子，若非如此，兒子也不會動手。”
“如何算犯了你？難道招惹了那舞女，就等同於犯了你？要是我現在去把那舞女押上來杖責鞭打，你又要如何？”謝雲語氣很重，言語之間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見謝明秀不肯回答，他又扭頭問：“難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兒子？成日跟在你身邊，就只是學會了這些東西？”
一句又一句的責問帶著不滿，紅煙立馬雙膝撲通跪在地上，苦苦聲道：“老爺不是的，是哪狐媚妮子勾引了明秀，不然明秀哪裡會跟著了魔似的？也是我，是我沒有教導好，妾身……妾身日後定當多加管教！”
“爹，是兒子犯了錯，跟孃親無關。兒子答應您，這次春試兒子一定拔得頭籌，不讓您老人家丟臉！只是……只是兒子有一個願望……”
“難道是要與那舞女在一起？”爾蓉那雙精明的眼睛早看透了一切，按照謝明秀的文采學識，這場春試他肯定會取得好成績的，那麼這願望……
紅煙瞪著他，還在為這個不聽話的兒子感到失望，“你在胡說什麼？你是謝府的少爺公子，日後不知有多少富貴人家的女兒想與你成親，你就這麼倔強？”
“兒子心裡只有胭脂一人。”謝明秀說的很堅定，他的眼裡也閃著堅定。謝雲忽然想到了當初將紅煙帶進府裡，他的孃親也一樣不答應。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當然是為子女們好的，可作為子女們，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道：“好，這場春試只要你取得第一名，那舞女便賞賜給你。不過，依她的身份，只能作妾侍，你的夫人，日後不能這種風塵女子！”這話好似影射了紅煙，她不正也風塵女子？不也正是隻能做一個妾侍嗎？
堂上靜了片刻，謝雲才意識到說錯話，可已經是覆水難收，“咳咳，那就這麼說定了。要是春試你沒有取得名次，我便舊賬新帳一起算。”
“兒子謹記。”
從大堂出來以後，晚風格外陰涼，爾蓉和謝雲都已經先離開了，謝明秀也準備離開，可看見紅煙坐在遠處未有動作，便也跟著留下來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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