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位溫如寧相國大人?”文珠有些不敢相信,謝明婉聽聞後也一樣驚訝,可她心思要縝密的多些,面上卻毫不顯露自己的情緒。碧荷嚥了口氣,將在前院看見的事情全部都講了出來。
她本來是奉文珠之命,去前院打聽連府之事的,前腳剛聽聞了連府婆子的道歉,便遣了丫鬟回來先向蘭苑稟告了,所幸她留下了,不然還不知道這等大事!連府婆子剛離去沒有半柱香的時辰,謝府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都慢慢開始散去,府外卻忽然尖叫起來,原是溫如寧身騎白馬遙遙而來,他本就是京中女子追求的夢中情人,此次出現很多女子都忍不住尖叫來表達自己的愛意。
溫如寧是直奔謝府來的,他身後的小跟班手上拿著一隻畫卷,賀財進去稟告後,謝雲親自出來迎接,一番恭敬言語之後,去了前堂喝茶。
原來溫如寧此次前來是送東西的,什麼東西呢?就是小跟班阿賢手裡的畫卷,只見他清聲琅琅道:“稟告謝老爺,此等物件雖不貴重,卻是我家大人的一番心意,還勞煩謝老爺轉交給謝五小姐謝明月。”
“明……明月?”謝雲詫異,盯著畫卷不知是接還是不接,明月之前不是跟相國鬧了矛盾嗎?京城中還傳聞出那樣的事情,難道相國這次來,是來追究此事的?可是都過去那麼久了……
“怎麼?謝老爺有何事直說就是,溫某不是小氣之人。”溫如寧將摺扇一打,一臉含笑看著他。畫卷已經遞在了眼前,就算不接也不行了。謝雲尷尬笑笑,將畫卷收好遞給了賀財:“拿去竹院,務必要親自交給五小姐,知道嗎?”
賀財重重點頭,相國大人是貴賓啊,他交代的事情怎麼能夠不辦好?當即便雙手捧著畫卷前往住院,可實際上,在途中他拆開來看過,畫卷上所畫之人正是謝五小姐!
賀財覺得自己想錯了,相國大人為何平白無故送畫像給謝五小姐?換句話來說,那畫像有一半的可能是他親自畫好送來的,難道謝五小姐陰差陽錯正的了相國大人的意?
思慮間他已手腳麻利的將話畫卷收好,匆匆趕往了竹院。
大堂裡的氣氛真不是一般的沉悶,謝雲雖家大業大,可畢竟不是朝堂中人,此刻在溫如寧面前更是矮了一截,只能附和著他的話。
茶水喝了幾杯,閒話嘆了小堆,溫如寧收好摺扇笑眯眯對著謝雲道:“今日上門拜訪走的急,未曾帶來些貴重之物,還請謝老爺見諒。他日,等溫某擇了良日再帶重禮拜訪。”
良……良日?謝雲今日可真是憂一遭喜一遭,前面跟連府的婚事黃了,後腳相國來訪送了畫卷,言語間意味很是不明,莫不成相國是中意明月了?
這個念頭一出,他頓時站立不住,親自送溫如寧出府上馬離去之後,便迫不及待奔向了竹院。賀財轉交過來的畫卷讓竹院也很是不解,尤其是謝明月,她將畫像攤在桌上已經注視了很久,畫中女子是她沒錯,可……是什麼時候畫的?
“老爺您怎麼來了?”青紛先發現了急急而來的謝雲,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扔了掃帚跟在身後進了房間。謝明月正要將畫像合起來的時候,謝雲卻一把衝上來將畫像又開啟來看,謝明月愣了愣:“阿爹,你這是做什麼?”
待看清了畫中之人後,謝雲篤定這是出自溫如寧之手,心中的猜想便是更肯定了幾分,他問道:“明月,你告訴爹,你跟溫如寧,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阿爹這是什麼話?女兒莫名其妙收到了畫像也甚是不解,聽管家說是溫相國送來的,女兒便更是困惑。之前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女兒從那以後,便從未招惹過什麼是非!”她怕阿爹又認為她出去沾惹是非,甦醒之日在前堂時,阿爹看她那般失望的眼神,她怎麼也不會忘記。
聽到聲響浣娘也趕緊過來,看了看房內的情況又用眼神詢問青紛,她搖搖頭表示不解,自己還沒看明白呢。
謝雲信她,可溫如寧突然來訪實是太奇怪,要說沒有什麼企圖他是不信的,這是商人的察覺,罷了罷了。
“浣娘你也一起坐下吧,我有事跟你們說。”
對於家人,謝雲從不是心機重的人,他將溫如寧的話全部告知明月,想聽聽她是什麼反應。溫如寧話裡有話他是知道的,可出於什麼動機呢?
“阿爹,你要相信,女兒沒有再去招惹他,也不會再給謝府丟臉的。”她很肯定。不知怎的,聽到這話謝雲有些心酸,府上的都是他的兒女,他哪裡想過偏袒誰呢?只是之前的事情確實讓他生氣才選擇無視這個女兒,可現在……
心頭上像是堆著千斤重的石頭,謝雲沉思了很久,終是道:“你可知道為父為何又這樣大的反應?”謝明月搖頭,她知道父親一向沉穩,即便是晌午被連府放了鴿子也未如此驚過。
“宮裡的婉婕妤是為父的妹妹,雖不是親生的,但我們兄妹倆感情很好,她的孩子也就是當今的三殿下華修,跟我們謝府走得很近。朝堂之事我雖未曾涉足,可也略知一二,相國溫如寧與三殿下華修是相反的立場,只因溫如寧跟皇后以及大殿下華晟極為親近,其中緣由……暫時不與你們講了聽,多知也無益。可是明月你要知道,遠離溫如寧,這便是為父的警告。”
難得一次他跟自己說這麼多話,謝明月內心還有點小感動,說到底就是雙方所站的立場不同,所以沒有必要走的太近。怪不得在她鬧出那樣的傳言之後,阿爹會對她那樣失望。
皇室之人從來都沒有立場一樣的人,溫如寧選擇了侍奉輔佐大殿下,就不得不與其他殿下為敵,想來他膽子也是夠大的,行事極為張揚招搖,朝堂中人卻無一人敢撼動他的位置。
謝雲第一次跟自家人說起皇族的矛盾,他只希望,謝府一定要跟溫如寧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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