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變
太平侯夫人身後,幾位顏色端妍的姑娘起身,朝三奶奶行了一禮。
“三奶奶。”
“你瞧。”陸三奶奶向幾位姑娘點一點頭,和藹笑道,“多懂規矩。”
孟傾倏地抬眼:“三奶奶這是何意?”
太平侯夫人坐在陸三奶奶身旁,上下打量著他,轉頭笑道:“這便是你家長哥兒罷?瞧著倒是和我家大姑娘年歲相仿。”
“二十有八,比你家姑娘稍長幾歲。”
太平侯夫人笑嘆:“原來你家也是個不省心的,我家這大姑娘也是婚事難成,可讓我操碎了心。”
“你家大姑娘教養的好,知書達理,又懂禮數,誰娶了她過門,那就是誰家的福氣。”
陸三奶奶說了一句,轉向孟傾:“你與那……”
她話音微頓,嫌惡地略去曲落笙名姓:“那人的婚約無父母族親證見,做不得數,還是趁早找一位門當戶對的姑娘,再做一個好親事罷。”
曲落笙一挑眉,方要說話,忽被人輕輕牽住了手。
孟傾牽過她的手,平靜看向驚愕的眾人。
“三奶奶既說沒有證見,那便趁今日眾人在此做個證見。”
他緊握她的手:“天地為證,孟傾此生,只會傾心於此一人。”
“放肆!”陸三奶奶大驚失色,震怒道,“你竟敢……”
“陸三奶奶。”說話的卻是太平侯夫人。
她看著孟傾與曲落笙交握的手,驚疑不定道:“你家這長哥兒……難道是個有婚約的麼?”
陸三奶奶一時語塞,半晌道:“他這婚約……”
太平侯夫人已是不想聽了。
她在旁瞧了這大半日,哪還有不懂的道理,臉色難看地起身,向家中姑娘招一招手。
“我聽三奶奶說有一門好親事要做,方才來赴你的宴,誰知你家長哥兒卻已與旁人定下了婚約,這是存心侮辱我家姑娘麼?”
陸三奶奶辯道:“我家長哥兒一時糊塗,說的這些話哪裡做得了數。”
“三奶奶說做不得數,可我看,你家長哥兒卻是要做數的。”太平侯夫人冷笑。
她叫起家中姑娘,一併喚起相好的官眷。
“我太平侯家雖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家裡的姑娘也是捧在手裡養大,我的掌上明珠,憑什麼要受你孟家如此折辱?”
一眾官眷見太平候夫人去意已決,亦不好再留,道聲告辭,藉故紛紛散了。
“好一個傾心於她!”
陸三奶奶大怒,拍桌指向曲落笙:“這野丫頭絲毫不懂規矩,如何能進我孟家的門!”
孟傾反問:“有何不可?”
陸三奶奶緊盯著他,氣息不穩:“偏寵一人,只會亂了家風。”
孟傾面色平靜:“晚輩不知何為偏寵,只知道要對共度一生之人心存愛敬。”
聞言,曲落笙心頭一跳,微微偏了頭,看向孟傾沉穩篤定的臉。
陸三奶奶深深吸一口氣,良久方道:“你現在昏了頭,我不與你爭辯。”
“待日子久了,你二人慢慢顯出差別,你自有後悔之日。”
孟傾不再理會三奶奶,回身對曲落笙道:“眼下宮門已落了鎖,不若歇息一晚,明日我送你回宮。”
曲落笙點頭,懷裡林雲還在悄悄抹眼,她看著小師妹這副模樣,也不忍心讓她即刻動身。
她摸一摸師妹的頭,哄道:“先回去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