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傾搭上她的肩,並未深問,只輕輕點頭。
梆子聲又起,靠近後複又遠去。
不到片刻,院門忽輕輕一響,門前的家丁左右張看一番,方才謹慎退向一旁。
一隊錢府家丁神色匆匆,從院門的縫隙間魚貫而出,曲落笙眯起眼,勉強看出家丁手中抱持的是花盆。
三更半夜,向院子外運什麼花?
曲落笙蹙起眉,正疑惑不解,忽見走在最前的家丁踉蹌了一步,像是承受不住手中的重量一般,不由輕聲問道:“一盆花罷了,會這麼重麼?”
孟傾看著那小廝費力地後仰,低聲道:“他這般模樣,倒像花盆裡裝著別的東西。”
“像是……”曲落笙回身看向孟傾,猜測道,“銀子。”
“走走走,手腳都麻利些。”領頭人催促著家丁,趕著人朝小巷外走,“財豐樓還遠著,都快些。”
財豐樓?
曲落笙與孟傾對視一眼。
那不是孟仞被楊猴子強騙銀錢的地方麼?
一隊人調轉方向,眼見就要朝曲落笙與孟傾藏身地地方走來。
見狀,孟傾拉起曲落笙,帶她向外退去。
方才在拐角處隱藏好身形,領頭人便帶著人從前經過,一隊家丁在二人身前遠去,腳步聲漸遠。
曲落笙待人走得遠了,方從藏身處走出來:“錢府竟藏了這樣多的東西。”
原來錢靈繁想讓她看這樣的“花。”
未及深想,便聽孟傾道:“空口無憑,要找個法子拿到證據才是。”
曲落笙點一點頭,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孟傾道:“等。”
“等?”
“只有等時機已到,方能將錢明德黨羽一網打盡。”
曲落笙走出小巷,隨他一同步入長街,問:“說來今日錢明德請你去前堂,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孟傾道:“無非是些小兒無知的話,想將今日之事大事化小。”
“小兒無知,也虧錢明德說得出口。”
“錢海明那般詆毀你,我自然不可能將此事輕輕揭過,眼下他淨身出戶,已被錢明德逐出京城,趕去錢夫人母家思過了。”
曲落笙道:“只可惜今日沒讓我碰見錢海明,不然有他好看。”
孟傾笑著搖頭:“你身手這般好,何必浪費在他身上。”
說話間到了孟府大門前,往日只點著兩盞紙燈的門竟又掛上了五、六盞燈,明亮的燈一字排開,照得門前只如白晝一般。
曲落笙抬眼看向燈火通明的孟府,怪道:“平常這時都歇下了,怎麼今日這樣熱鬧?”
門前車馬喧鬧,成排的小廝侍女行色匆匆,不停向府中運送箱籠。
門子老李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瞧著,見到孟傾,趕忙行禮道:“大爺。”
孟傾頷首:“怎麼回事?”
老李擦一把頭上的汗:“回大爺的話,陸三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