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林雲砰地推門進來,瞧見曲落笙身旁的孟傾,氣憤憤的,叫一聲:“姐夫。”
知禮緊跟著林雲進門,形容狼狽,用破了一角的衣裳擦著汗道:“大爺,落笙姑娘。”
姑娘二字尚未說完,又見孟仞扒著門扇探頭,小聲道:“哥。嫂子。”
一聲接著一聲,曲落笙禁不住笑道:“你們叫得這樣亂,叫我和孟大人答哪一句?”
孟傾站在她身後,皺眉看著孟仞:“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孟仞摸上側臉清晰的巴掌印,嘶一聲,沒什麼底氣道:“我……和人打了一架。”
孟傾長眉一挑,冷道:“孟仞,我是不是讓你在家學看賬目?”
“我在家都快憋死了。”孟仞小聲說著,瞧見大哥難看的臉色,慌忙道,“我沒惹事,是錢海明先招惹我!”
他絮絮說起來,說他一連在家悶了幾日,今日實在忍不得枯燥的賬本,於是裝病糊弄過看守他的孟全盛,溜出門去找那群狐朋狗友喝酒。
見了人,叫上酒,扯過幾番閑話,卻又沒了興致。
他從關外回來,親眼見過民生疾苦,哪裡還受得了這群公子哥花天酒地的作風。
剛巧知禮與林雲過來尋他,孟仞便藉口事急要走。
成國公二公子死活不放他去,揮手要小二送上酒樓掛招牌的酒,小二戰戰兢兢,卻說酒已被旁人要去了。
二公子喝上了頭,當即大怒,拍桌去和買酒的人理論,那冤家好巧不巧,正是同在酒樓宴請友人的錢海明。
兩方鬧起來,差一點便要動手。
孟仞不願事情鬧大,攔在成國公二公子身前道:“一壇酒罷了,有什麼好爭?”
錢海明見了他,新仇舊恨齊來:“孟二公子當真是富貴,價值千金的酒,你說不要就不要。”
孟仞不欲多言,勸完一句便要走:“小爺我家中事急,別來找小爺的晦氣。”
錢海明冷笑一聲:“什麼事?莫不是你家哪位上不了臺面的窮親戚死了,急著叫你回去送棺?”
“放屁!”孟仞被他一句話挑出火,“小爺我一家老小全有功名,何來你說的窮親戚?”
錢海明目光輕蔑:“那就要問你那位好哥哥了,若不是他娶回來一個下九流,孟家也不會沾上這幫雜碎。”
他看一眼林雲,不懷好意地笑道:“我錢家的嫂嫂們可都是名門閨秀,你嫂子以前不會還給她們演過雜耍罷?”
話音未落,孟仞撲過去,當頭便是一拳。
二人滾在地上,打得難解難分,最後是林雲和知禮拉著孟仞,錢家小廝拉著自家公子,拼盡全力才將二人分開。
“那小子玩陰的,讓他家小廝在暗地裡出手牽制我。”孟仞說到激動處,一拳捶向孟傾的書桌,“等小爺我回頭遇見他,定要好好把他收拾一番。”
“有意思。”這邊孟傾尚未說話,曲落笙卻先開了口。
她笑眯眯問孟仞:“那姓錢的走不走夜路?我去會會他。”
孟仞雙眼一亮:“他在……”
孟傾輕咳一聲。
“他……我……也不甚清楚。”孟仞話鋒一轉,結結巴巴道。
曲落笙看向孟傾,揚眉:“你攔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