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繞握住他的手腕,好瘦,好像只有骨頭。
“敖五可以活著,敖五必須活著。”她重複著一句話,強勢地撞進敖五的回憶裡。
是啊,那晚最後看見的,好像就是她,她的眼淚還是那麼燙,滴在面板上,疼得他心髒一緊。如果有辦法能讓她別再流淚就好了。
當時敖五想著,但他知道,沒有機會了。
青繞雙手捧住他的臉,指尖擦過兩頰兩側的紅線,她像宣誓一般,語氣篤定:“我答應你,我絕不會讓你再孤身奮戰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所以,不要放棄,不要死,好不好?”
“好不好”三個敲在敖五心上,驟然一縮,他建立三年的防線徹底崩潰。如何不接受青繞的請求,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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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誕被趙龜人抓住,擋在門外,“有些事,你讓他們自己去說清楚。”
“說個鬼!那個女人萬一拔劍,那小子可是不會還手的!”唐星誕吼到。
趙龜人聽到此,邪魅一笑:“你懂什麼,就算拔劍,那也叫——情趣。”
唐星誕小小的腦袋上掛著大大的問號,別看他整天一身殺氣,碰到這些感性事件,他始終還算個小鬼。
趙龜人不屑地摸了把他腦袋:“等你以後長大了,總會懂的!”
唐星誕一把扔開他的手,他的聲線已經和三年前的小孩時期不一樣,低沉地很:“我已經長大了,別總把我當小孩子。”
趙龜人一哼,卻沒有真的對他置氣,只是一種過來人的胸有成竹。
“這世上,多的是你還不明白的事兒!”
幾天後,一封書信到了南境城。青繞展信閱後,低頭一言不發。彼時敖五就在她面前,他也沒有問是什麼來信,只默默地將視線移到手中的碗筷上。
“樹葉最近黃了一些,看來很快天氣就要變涼了。”敖五看著院子裡梧桐樹說到。
青繞視線輕輕掃上去,點了點頭:“秋天到了。”
她看著唐星誕爬上那顆梧桐樹,上面有一個剛搭上的鳥窩,他伸手進裡面掏了掏,雙眼一眯:“有了!”
他手裡握著兩個鳥蛋跳下來,卻被敖五攔下,“放回去,還少得了你一口吃的?”
“玩玩嘛,你小時候不掏鳥蛋吃嗎?我給你說啊,這東西烤起來,香得很!”
梧桐樹上傳來鳥嘰嘰喳喳的聲音,應該是這兩個蛋的父母回來了,敖五放下手裡的東西,拉著唐星誕走過去,“放回去。”
唐星誕雙手叉腰,很不服氣:“我不!”
與敖五在一起這麼幾年,唐星誕早已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兄長,而敖五也在三年的成長後,有了一些兄長的風範,熟練地提起唐星誕的耳朵,疼得他哇哇叫。
“我放!我放回去!”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站在梧桐樹下搗鼓了會兒,終於把鳥蛋放了回去。一轉頭,方才還在院子裡的青繞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