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拿到了。”馬洋洋將手中的卷軸扔到葉沉溪面前:“營也燒了。”
葉沉溪不著急展開面前的卷軸,點了點頭,“那我們可以離開了。”
“解藥呢?你拿到了沒?”馬洋洋堵在葉沉溪面前,一張寬頜大臉上,小小的五官緊緊皺在一起。
葉沉溪從袖中摸出解藥,馬洋洋鬆了口氣,急忙將其收入囊中。
“明日我便趕回輝月城救寒姿,若這解藥是假的.....”馬洋洋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眼神透出一道凜冽的光。
葉沉溪絲毫不怵,只是看起來有些勞累,輕輕閉上眼睛說:“你去吧,我先不與你回去了。”
馬洋洋也懶得管他要幹嘛,他心中現在只記掛著一件事——救花寒姿。
“只是你幫我帶個話去,就說若我死在外面,讓我老爹千萬不要來給我收屍。”葉沉溪說完,便一頭栽進床榻上,任馬洋洋帶回來的卷軸攤在桌上。
馬洋洋心中仍是好奇,畢竟上他獨自闖營帶出來的東西。
他也不是不敢開啟看,只是自己這大字不識幾個,在營裡時偷偷看了兩眼,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眼睛疼。
葉沉溪雖然人躺在床上,眼睛卻像長在馬洋洋身上,不需要他問,便兀自說到:“這是肖林記下的票據,宇霧晟透過羽翊軍的手,流走了多少糧食與錢財,都被肖林記了下來。”
“他記這個幹什麼?”馬洋洋問。
葉沉溪坐起半個身子靠在床榻上,漫不經心地答:“因為,他也想給自己和家人,謀一條生路啊。”
馬洋洋悟到了些內情,難怪自己去偷這個卷軸的時候,它就大剌剌地躺在肖林帳中的桌案上,簡直像在那兒等著他大駕光臨。
“這些在宇霧晟手下做事的人,多少都有自己的謀算與心思,不給自己留條路,就只有死,你看看北辰。所以只要挑動宇霧晟手裡的刀,倒戈向他,一切水到渠成。”
馬洋洋也是最近才知道葉家和宇霧晟的恩怨,按他這般簡單的腦子,若是遇到葉沉溪這樣的前塵恩怨,自然上單槍匹馬就殺去宇王府,哪兒有那麼多的謀劃,麻煩!
葉沉溪似乎再次看穿了他的心思,說:“想殺他,也不難,但是隻會落得個刺殺皇親貴胄的罪名。必須從根本上打倒他,懂嗎?”
馬洋洋聽得耳朵癢癢,葉沉溪囉嗦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他不等葉沉溪說完,大跨步離開了房間。
葉沉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獨自喃喃到:“再說了,要殺他,也犯不上我親自動手,有的是人替我出劍.....”
·····
馬洋洋走後,葉沉溪又在神召待了幾日,每日走街串巷,幾乎把整個神召都走了一遍。這次他是便裝出行,沒有備轎,整天帶著一張俊俏的臉四處招惹,頓時整個神召都知道了這位葉公子。
不少官家小姐為了見他一面,整日逡巡在城裡,一時間,整個神召都熱鬧了不少。
但招搖過市,多半會惹火上身。
兩位官家小姐從馬車上跌跌撞撞地飛奔而下,互相扯著頭花大罵:“今日是我先見著葉公子,自然是去我府上做客!”
“哼!我已經找了葉公子三日了,今日就是該上我府上!”
兩位小姐爭得面紅耳赤,全無體面可言,葉沉溪夾在中間勸也不是——因為他至今不知道這二位是哪家的小姐。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畢竟這些養在深閨的官家小姐,竟然在街上猶如潑婦罵街,真是新鮮。
層層疊疊的人群中,一個穿著鵝黃長衫的少女往裡擠了擠,手中拿著半個沒吃完的燒餅,瞪大了眼睛使勁往裡瞅。
葉沉溪一眼就抓住了這個少女,他頓時眼睛一亮,伸手從人群中一拽,就把穿鵝黃長衫的少女給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