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擦冷汗,腦海中剛才那人的身影始終揮散不去——因為他那身肌肉,太嚇人了。
最近這獅嶺城要舉行五年一屆的馭獸大戰了,從各地來了很多能人異士,小二最近也算是開了眼。
但是,從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體格能比得過棗樹下的那人。
對了,現在一想,那人雖體格可怖,可那張臉,看起來不過也就十七八的樣子,還是個少年模樣。
他不禁感嘆,如今的世道,練肌肉都從小孩抓起了啊。
但....面對現實,還是得給他拿點吃的去,不然他那體格,萬一生起氣來把店砸了,也就是順手的事兒.......於是小二顫抖著身子,端起離自己最近的一碗陽春面,硬著頭皮端出去。
“客官,吃麵!”小二把面放到他跟前,只見那人伸手進褲兜裡掏了掏。
小二看他那陣仗,生怕他掏出一把大刀來,嚇得拔腿就跑。
“誒....錢......”那人拿出兩枚銅板——也是他僅剩的兩枚了,正想遞給小二,後者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洋洋又粗又濃的眉毛皺起來,拿著銅板的手還抬著,不禁想:這獅嶺城的人可真怪,連錢都不要。
馬洋洋在棗樹下坐了很久,這條路雖說不是主路,卻也經常有送貨的小販、買菜的主婦從這兒經過,看見他後皆被嚇了一跳,甚至有的還繞路走。
其實馬洋洋也不是故意坐在這裡嚇人的,只是他無處可去。
他從兜裡摸出進城時揭的榜,頗為嚴肅地從頭看了一遍,皺眉摸著下巴仔細揣摩,似乎這張寥寥數行字的紙張上,還有什麼他沒有研究出的奧秘。
他卻全然不知,手裡的這張紙,他拿反了。
“嗯.....這上面寫的,到底是啥子?想找趙追,必須去這裡嗎?”
他摸過那句被圈起來、他看不懂的字,苦惱無比。
···········
“公子,您也是來參加馭獸大戰的吧?您再不走,就趕不上咯!”客棧老闆站在櫃臺後,手指快速敲動算盤,劈裡啪啦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客棧大廳。
此時的大廳裡,只剩一位白衣公子。
他翹首望著窗外,似乎在等人。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在這裡坐了兩天兩夜。這客棧的人來來去去,都不是他等的人。
“我看您也等夠久了,不會是....被放鴿子了吧?”老闆說。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葉沉溪捏碎了手裡的白瓷酒杯,酒香順著他的手指彌漫開來。
他不得不承認,老闆說對了。
他早已準備好銀票萬兩,就備在腳下的箱子裡。
收到的訊息也沒有錯,飛奇門卻會經過這裡進入獅嶺城。
暗號他也準備好了,一杯白瓷燒刀子,一把下酒小魚幹,一口魚幹一口酒,他喝了兩天。
“耍我......”葉沉溪甩了甩手心流下的酒滴,眼中流露出不為人察覺的狠厲。
老闆看向窗外,太陽已經西斜,看樣子天快黑了。
“公子,我不是趕你走啊,只是這時間確實快到了,你若是要參戰,現在必須得動身了。而且按照趙家傳下來的規矩,今夜我們全城都得閉戶,恕不接待,恕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