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渾身一顫,心想這姑娘家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咳咳....”敖五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覺得自己橫豎還是該安慰兩句:“你別難過了,畢竟被趕出師門的又不止你一人,我還是被踹出去的呢!”
說到此處,青繞想象他和少白一起被踹出趙家的畫面,確實滑稽,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敖五見這般安慰有效,頓時來了勁,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我給你講啊,我還不光被踹過一次,之前那次更慘,我師兄連一文錢救濟都不給我,我和少白餓著肚子回的避風堂,吃了好幾個發黴的饅頭呢!上次偷偷去城東買....燒雞,師父還把我綁了起來,關進那個竹籠裡,就差把我給沉湖了。你說說,這年頭的師父都是怎麼回事?都跟徒弟有仇一樣.....”
青繞的眉眼舒展地更開了一點,敖五的心情就像喝了兩杯酒一樣飄飄然,哄姑娘的成就感真是新鮮,只是姑娘的一個淺笑,竟能抵得上收一隻野獸的快感!難怪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敖五的想法及時剎住了腳,他緊張地看了看青繞的表情,生怕被看出來自己剛才的小心思。
還好,青繞似乎沒有注意到。
門外傳來刨門的聲音,門被撞開來,一個肥胖的黑白色影子蹦了進來,四隻腿搗騰地飛快沖到青繞面前。
“汪!”
“小花!”
幾天不見,小花的傷好了很多,好像又長胖了。寬厚的狗背上被人用布條纏了又纏,固定著一根長棍狀的物品。似乎是為了保證物品的穩固性,這布條纏得十分不講究,只顧綁緊,絲毫不管小花的死活,緊緊裹著小花的肚皮,它每次呼吸都往外明顯地凸一塊。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葉珀。
青繞拆開布條,小花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便自己趴到一旁去休息。
琥珀龍牙上的那綠珀,像一顆碧綠色的瞳孔,靜靜與青繞對視。
“明明都和我斷絕關繫了,幹嘛還把劍留給我....”青繞說得小聲,似是自言自語,敖五卻還是聽到了。
“或許你師父不是真的想和你斷絕關系呢。”敖五說,“你看,就像我師父,雖說之前把我趕出去了,我現在回來,他還不是一攔都不攔!他們這些做師父的,就是一個口是心非。”
幾日後。
城東賣酒的小哥,一大早開啟店門,旁邊包子鋪的水剛燒開,騰騰冒著熱氣,包子的油香鑽進他鼻子裡,他邊吸著香氣邊伸了個懶腰,想著去買兩個新鮮出爐的包子,這時,第一位客人上門來了。
一位穿著白衣的少年,自晨曦中緩緩走來。他走路東倒西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落寞的神情讓人憐惜。走進一看,少年的臉頰煞白,似乎剛經歷了什麼駭人的場面,還未回過神來。
“老闆,一壺劍南燒春。”
“這位少爺,咱這小本買賣,可沒有此等貢酒啊。”
這少年開口就要進貢的劍南燒春,把小哥一下給驚醒了,別說他的小酒鋪,就是整個獅嶺城,整個西境,也沒幾家有這酒啊!
“那來一壺桑落酒。”
“好嘞,您坐!”
少年擺擺手,並未坐下,他只是輕倚在門邊,靜靜閉上了眼睛。
小哥一邊拿酒,一邊好奇地打量他。
這獅嶺城的公子哥,他基本都識得,特別是趙家那幾位,他和敖五關系還不錯,每次都會偷偷給他留一壺果子酒。
但是這位公子他從未見過,一定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生得如此好看,獅嶺可少有啊。”小哥感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