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師父還安排了人送她,青繞心裡對葉珀的埋怨暫時少了一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葉沉溪問青繞關於葉珀的事情,青繞一五一十答著;葉沉溪也給她講江湖上的事兒,以及關於這個獅嶺趙家的資訊。
“獅嶺趙家,以禦獸聞名。掌門趙追,有萬獸之王的稱號,可號令天下奇獸,在整個江湖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他也是我姑姑的舊交,而且交情頗深。這次讓你去獅嶺,就是去找他的。”
“我倒是聽師父說起過趙追,只是,為何要讓我去找他?”
葉沉溪聳聳肩,轉頭思考了片刻:“興許,是覺得你學劍不精,想讓你另拜師門?”
“劍?什麼劍?師父從未教過我劍術。”
青繞說到此處,葉沉溪眉梢一挑,疑惑到:“哦?姑姑可是劍修高手,她不教你劍術,還能教你什麼?總不能是教你四書五經吧?她自己這輩子怕是都沒翻過這些書。”
青繞搖頭:“當然不是啊,師父教我的是禦獸術。”
“籲!!”
葉沉溪勒馬停車,馬車在突然的減速中劇烈搖晃,青繞好不容易才抓穩,她正想問發生了什麼,卻見葉沉溪轉頭盯著她,眼神幽深。
“你說,姑姑教你禦獸術?”
“對啊,怎麼了?”
“可姑姑她....不會禦獸啊.....”
獅嶺,城郊小院。
這座小院是敖五以前蓋的,他闖禍的時候就喜歡帶少白來這裡避風頭,還給它取了一個風雅的名字:避風堂。
敖五喜歡躲到避風堂來,等趙追氣消了再回去。但師父一般就一天便消氣了,自己從未在這裡住過這麼長時間。
敖五躺在石頭砌的床上,這床不如趙家的軟臥雲榻,硌得他生疼。
大師兄那邊也沒訊息,師父到底在做什麼啊.....
突然,屋外傳來少白低吼的聲音,敖五吹滅屋裡的燭光,順著牆根往屋外摸去。
敖五狐疑地從窗戶縫探頭一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也剛好從縫外盯進來,倆人皆被對方嚇了一跳。
“大師兄!你嚇死我了!”敖五大聲抱怨到。
趙景深拍拍胸口壓驚,才說:“你才嚇死我了呢,你在為何不點燈,我還以為你出事兒了呢!”
趙景深不進屋休息,他只是來傳一個訊息,便要立馬回趙家。最近馭獸之戰即將開始,趙家忙得腳底朝天。
“此次師父逐你出門,興許不是你的原因。前不久有一位貴客來訪,和師父夜聊了一炷香,那天之後師父的眉頭就沒展開過,我想一定是這個人有關。”
貴客?為何自己從未聽說過?
敖五問:“那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趙景深搖頭:“從未見過,她帶著鬥笠白紗,也見不到臉,只看得出是位女子。”
“女子.....”敖五雙眼放光,抓住趙景深的手激動地說:“會不會是我娘親!我娘親來找我了!”
趙景深狐疑地看著敖五:“沒聽說過你還有家人啊,師父不說你是收靈鹿附贈的嗎?”
敖五卻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雖然師父總說自己是他在雪山上撿到的,可他總隱約覺得自己有一個娘親,也該有一個娘親,不然自己不至於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她人現在何處?”敖五問。
“已經離開有半日了,可能已經出城了。”
趙景深話音剛落,敖五便沖出屋門,朝城外的方向跑去。
“敖五!你這是做什麼!”趙景深對他喊到。
敖五腳步未停,邊跑邊答:“我要去找她!或許,她真的是我娘親!”
少白也想隨敖五一起離開,不料被趙景深禁在原地,它滿眼焦急地望著敖五消失的方向,喉嚨裡發出祈求的嗚咽。
敖五消失在夜色中。
趙景深嘆了口氣,突然變得好疲憊,好似剛完成一件極耗費精力的大事兒。
他撫摸著少白柔軟的毛發,輕聲說:“少白,這條路,就讓他一個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