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五呆在原地,低頭看著白狼:“少白,我們這是,被趕走了?這麼突然?”
白狼輕嗚一聲,懵懂地歪了歪腦袋。
敖五嘆氣,“算了,你一隻狼懂什麼。”
敖五突然産生一個悲傷的念頭:難道是因為自己太蠢了?一直悟不到師父所說的馭獸之根本?
“少白,蠢,真的會害死人的。”他摸摸狼頭,起身往趙家正院走去。
半炷香後。
趙家大門外,一個涕泗橫流的少年抱著另一個少年的腿,他的身邊還有一隻嗷嗚亂叫的鼻青臉腫的狼。
敖五哭得驚天動地,抱住趙景深不撒手:“大師兄!不要趕我走!我給你當牛做馬,我把.....把少白送你!你不要趕我走啊,我身無分文能去哪裡啊!嗚嗚嗚嗚..”
白狼頓了頓,又配合著敖五開始叫起來。
趙景深臉皮薄,經不起路上行人見他倆這番折騰,臉頰一下就紅了。他連忙掏出自己攢的私房錢塞給敖五,小聲說:“師弟你見諒,我也是奉師父之命驅你出去,你先拿著這錢應應急,我回頭找師父好好說說情,畢竟你蠢不至此,蠢不至此。”
敖五收好錢袋,把臉上的眼淚鼻涕往趙景深的袖口一擦,紅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師兄,我聽你的,你可一定要為我說情啊,我就在獅嶺等你訊息。”
趙景深終於送走敖五鬆了口氣,轉身便看見趙追立身站在院裡,望著敖五離開的方向。
“師父。”趙景深想問原因,卻也沒問下去。
趙追明白他的疑惑,他輕嘆:“少年如風來,風過無痕,他和趙家緣分已盡。再留在這裡,我們護不住他,只有死路一條。想要活,他就得去找屬於自己的路。”
趙景深眼神一凜,沒有細問下去。他本就知道,敖五身份不同尋常,藏在趙家十幾年,也許,真的到該離開的時候了。
青神縣,燒雞攤。
燒雞老闆從沒遇到過這麼能吃的姑娘。
那姑娘看起來約莫也就十五六歲,帶著一柄看起來就很貴的劍,腰間掛著一顆長約兩寸的狼牙,在青神縣,老闆從沒見過能有這般牙齒的狼。
她已經吃了五隻雞了,還吃一會兒哭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嘆會兒氣,嚷著“身若浮萍無所依”“獅嶺到底在什麼鬼地方啊”等等胡話。
她旁邊的那東西,也不知是豬是狗,只顧埋頭啃骨頭,似乎已習慣了少女這般瘋癲。
本來他還很擔心少女到底有沒有銀子能付賬,便看到了她把一柄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劍,隨手就扔在桌上。雖然自己不是武林中人,但此等仙品饒是他這行外人也識得清。
“姑娘,還吃嗎?”老闆大聲招呼著。
少女哭喪著臉,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不好,上山馭獸的時候沒帶錢,回家的時候家又沒了,哪裡有銀子結賬啊.....
青繞放下手中的雞架子,踢了踢還在啃骨的小花。
“小花,我不想動了,養你五年,是時候賺錢養我了!”
小花迷茫地歪頭,表示不知道青繞在說什麼。
一轉頭,青繞卯足力氣雙手叉腰,續了一口長氣,使出今生用過的最大音量,對著街上來往的行人大聲吆喝起來。
“靈鹿峽天生地養的仙犬!上能馭鹿下能捉鼈!靈氣天成!今日因機雞)緣下山,特在此處為諸位獻上仙犬舞!”
青繞伸手請仙犬,只見小花昂首闊步,尾巴高高翹起,周身圍繞著一層迷濛的“仙氣”,倒有幾分仙犬的樣子。它先是左右各橫邁一步,隨即又如駿馬甩蹄踏步,那力道竟讓周邊的地面震了震,引來了行人注意。
“各位可拋身外之物,善結仙緣,保你全家身體安康,闔家歡樂!”
老闆和周圍的攤販都放下手裡的活計圍了過來。
青神縣一直有傳說,靈鹿峽中有一仙人居住,甚愛養獸,難道這只狗就是仙人所養的仙犬?
只是這狗胖得沒腰,實在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青繞見大家反應不大,立刻改變策略,小花心領神會,只見它揚起狗頭長嘯一聲“嗷嗚~”,頓時將周邊商鋪和人家豢養的家禽走獸震得雞飛狗跳,再“嗷嗚”一聲,它們又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