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月前,她狀態好的時候,柳青黛悄悄寫好了遺書。
一共兩份,一份是給徐向東的,一份是給未來的兒子徐起白的。
這兩份遺書,柳青黛裝進了深黃色的檔案袋裡,交給了他們的好朋友林澤。
委託他,在她死後,將這兩份遺書交給徐向東。
費力地喘了一口氣,柳青黛輕輕躺回床上,閉上雙眼。
再過一會兒,徐向東會偷偷地起來給她按摩,一直按摩到天亮。
她要開始裝睡了,不要讓徐向東發現她從未睡著過,不要讓他擔心自己。
十幾分鐘後,徐向東睜開雙眼,眨了眨眼睛,把眼睛的淚花眨掉。
柳青黛在裝睡,他也在裝睡。
等淚花幹了以後,徐向東輕輕地坐起身,給柳青黛按摩。
按摩是他專門跟著大師學的,可以很好的緩解病人的傷痛。
輕輕地按摩著,徐向東控制著自己不要讓眼淚掉下來。
他知道,柳青黛因為疼痛沒有睡去。
柳青黛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可是他早就發現了。
既然她不想他知道,那他就順著她,裝作不知道好了。
不然她又要開始自責內疚了。
可這明明不是她的錯。
力道適中的按著摩,徐向東低頭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妻子,他這一生唯一的摯愛。
按著摩,她應該能舒服一些吧。
柳青黛下葬那天,是個陰沉的天氣。
徐向東把哭了很久的兒子哄睡後,一個人開車來到墓地。
跪在地上抱著愛妻的墓碑,哭了好久好久好久。
一直到天空大亮。
徐向東看著刺眼的陽光,心裡思索,他該回家看看兒子怎麼樣了。
然而,一個踉蹌,徐向東栽在地上,沒有了反應。
最後,是被兒子的哭喊聲喊醒的。
徐向東睜開腫脹的雙眼,坐起身來,把哭得滿臉淚花的兒子抱在懷裡。
嗓音沙啞道:“你和誰來的?”
徐起白從徐向東懷裡抬起頭,指著站在他們旁邊的男人,抽噎道:“林叔叔帶我來的。”
“林澤,你怎麼來了?”徐向東表情冷淡,“我現在沒有時間去管理公司,以後也不會有時間,她走後,公司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了。”
林澤眼眶發紅,“哥,你振作起來啊,嫂子走了,你也要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兒子啊。
“嫂子她,也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啊。”
“那她為什麼還不出來?”徐向東吼了一聲,眼淚順著眼角流留下來,聲音也越來越低。
“她為什麼不出來啊,她為什麼不出來管管我啊。”
林澤擦了擦眼角,手指顫抖地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交給徐向東。
“哥,這是嫂子委託我給你的檔案袋,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她讓我在她…走後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