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翹起，柳青黛啄了男人一口。
徐向東耳朵紅起來，把玻璃瓶塞回口袋，微微靠近柳青黛，把她撲倒在沙發上。
抓住柳青黛不安分動來動去的手，低頭去吻她。
兩個人的呼吸聲亂成一片，很久都沒有結束。
……
徐向東伸手堵住躺在病床上的柳青黛的嘴，嘴唇有些顫抖，“不準說胡話，你不會死的，我們黛黛會長命百歲的。”
柳青黛溫柔地看著男人，“我們都已經知道結局了，不是嗎？在最後的時間裡，我們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不。”徐向東固執道，“柳青黛，你不能死，你說過要一直陪著我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徐向東的眼淚流下來，“柳青黛，你個大騙子，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柳青黛看著徐向東，眼神依舊溫柔，“十年，從2歲，還不久嗎？你還不滿足嗎？”
“我不滿足，我要一直和你待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分開。”
柳青黛眼角含淚，溫柔地看著坐在病床上，掩面痛哭的徐向東，有些困難地抬起自己的手。
輕輕揉了揉徐向東的腦袋。
一如十五年前，她站在病床前，看著因為過度疲勞和饑餓昏睡過去，掛吊水的徐向東。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做的。
彎下腰，臉頰微微泛紅的少女輕輕揉了揉徐向東的腦袋，蓬鬆的頭發被她揉得亂亂的。
她當時是怎麼說的呢，柳青黛在自己的記憶裡回想著。
眼睛彎了彎，她想起來了。
她說的是，“要快點好起來哦，徐向東。”
原來他們兩個認識那麼久了。
彎了彎唇，柳青黛咳了一聲，揉著還在哭泣的徐向東的頭發。
輕輕開口道：“要快點好起來哦，徐向東。”
這句話，十五年前，徐向東昏睡在病床上，沒有聽到。
而現在，隔了十五年，終究還是傳到了徐向東的耳邊。
柳青黛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治療對她一點用也沒有了，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痛苦。
他們最終放棄了治療。
柳青黛狀態好一點的時候，徐向東會用輪椅推著女人出去轉轉。
柳青黛一手牽著四歲的兒子，一手牽著自己的老公，他們和尋常的一家三口一樣，在公園曬太陽。
柳青黛狀態不好必須臥床的時候，徐向東和兒子坐在床上陪著她。
柳青黛背後墊著枕頭，左邊坐著兒子，右邊坐著徐向東。
他們三個會討論晚飯吃什麼，一起翻看相簿，指著照片大笑，說當時發生的事情。
深夜裡，柳青黛睜開雙眼。
她已經好久無法入睡了，疼痛折磨著她，吃止疼藥對她來說也沒有用。
疼得受不了的時候，柳青黛甚至想這麼死去。
但是看著睡在她左右的男人和兒子，柳青黛又覺得，再痛再難受她都忍得下去。
只希望，能多陪一陪身邊的兩個人。
艱難的翻動起身子，柳青黛在兒子額頭親了一下，又在徐向東額頭親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