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片一片的洇進窗裡,又好似洇進了溫初的心裡。
溫初倏地忘記了動作,靜靜看著對面的徐起白。
心中的竹林嘩嘩作響,無數小小的筍牙以迅雷之勢從心裡冒出頭。
這一刻,溫初再也無法瞞住自己的心跳了。
彙聚已久的心跳終於不再被心髒所承受,往外溢了一地。
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早已發生的事實。
她喜歡徐起白,她喜歡她面前的這個徐起白。
溫初突然想到她曾翻譯錯的文言文。
原來,緣分早已在她還未見到他的那一刻,
便從她的筆下,她的腦海裡,所誕生了。
“聽懂了嗎?同桌。”徐起白溫柔的聲音在溫初耳旁響起。
溫初點了點頭,偏頭看著徐起白,“我聽懂了,你講得真好,特別細致。”
兩個人捱得極近,近到能看到彼此臉上細小的絨毛,梔子花香氣和薰衣草香氣糅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來源。
“好,那我們來講下一道。”徐起白把手中的練習冊翻了一個頁。
溫初悄悄抬起眸子,不動聲色地看著徐起白的動作,覺得他做什麼都是比旁人可愛百倍的。
連翻頁時的舉動都特別可愛。
下巴微微傾低,眼眸垂下,纖長濃密的眼睫毛縮在一起。
然後翻書時手會先捏住書的右下角,輕輕地翻過去。
看著看著,溫初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唇角便染上了笑。
“叮鈴鈴。”
上課的鈴聲在教室,走廊響起。
徐起白把聲音壓低,繼續給溫初講著題。
溫初在徐起白身側,一邊輕聲點頭,一邊不時發出自己的疑惑與不解。
這一節課是晚自習最後一節,他們班的講題時間,班級裡可以隨意地講題,甚至可以搬著凳子離開自己的座位。
與此同時,在教室裡講題必須要輕聲講,不可大聲喧嘩。
之前是沒有這種課的,是十二月才開始舉行的,學校開了一次動員大會,允許每個班級在晚自習最後一節課講題,至於各班實行不實行由各班學生進行內部商量。
這個措施一經發出,他們班便全票透過了,截至到今日已經舉行二十天了。
“等一下,我喝口水。”
“好……好的。”溫初點點頭,看著桌子上徐起白寫的計算過程。
上面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和計算數字。
從十一月多開始,徐起白開始給她講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徐起白的字母和他的字一樣漂亮,至於之前那個寫在小白兔便簽紙上的“bu”,溫初稍微一想,便知曉了前因後果。
想來也是,一個寫字那麼漂亮的徐起白,筆下的字母怎麼可能會差。
是她當時太大意疏忽了,沒有發現徐起白胳膊受傷。
徐起白的胳膊結痂的時候,已經是穿外套的時候了。
溫初想看徐起白的傷疤恢複的怎麼樣了?徐起白連連搖頭不讓看,嘴裡說著醜,會嚇到她。
溫初也學著徐起白的樣子搖頭,說不醜,不會嚇到她的。
徐起白鐵了心不讓溫初看。
看著徐起白這般糾結的樣子,溫初對徐起白說了幾聲對不起,已經抱歉的話,又認真地看著徐起白的眸子回答,不醜的,永遠不會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