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進窗裡,被教室的暖氣融化,貼在上面消融為水。
溫初靜靜地看著眼前為她鳴不平的徐起白,心跳早已亂成一片。
不知從何時起,徐起白已經掌握了她的心跳聲。
她的心跳時常會因他而産生波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第一次掃地時的默契,扶徐起白去醫務室環繞在她周圍的薰衣草香氣和徐起白清炙的微喘聲,奶茶店的三次奶茶。
桂花路和走廊的擋光路,墊在書下面的兩張演草紙,不顧胳膊傷也要揹她,拎她書包。
書法比賽四樓兩人隔著臺階的對視,連空氣中的浮塵都散發著陽光的光輝。
教室裡的暖氣越來越熱,溫初撥出一口氣,掏出物理練習冊,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好啦好啦,我們不說這個了,一起做題吧。”
徐起白“好”了一聲,也拿起手中的筆開始寫題。
看著徐起白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溫初輕咳了一聲。
“不要生氣嘛,我以後不逼你了好不好?你想瞪就瞪,不過,瞪人的話,眼睛會不會變得不漂亮啊?”
一句話成功把徐起白帶偏,徐起白扭過臉,“你覺得我的眼睛漂亮嗎?”
徐起白眸子澄澈漆黑,眼型漂亮,不笑便沾三分笑,裡面彷彿藏著小鈎子一樣。
直勾勾地看人時,心彷彿也被他抓住了。
溫初移開視線,卡殼道,“漂……漂亮的。”
徐起白眉眼一彎,微微靠近她。
周遭瞬間被梔子花香所包圍,溫初覺得自己要溺暈在裡面。
往後輕扯了一下身子,耳邊傳來徐起白的輕笑聲,“不要往後退了,書要掉了。”
看著被徐起白按在手裡的物理練習冊,溫初回過神,擺正身子,“謝謝。”
纏繞在鼻息之間的梔子花香漸漸遠去,溫初揉了揉鼻子。
從國慶放假回來的第一天,徐起白身上的薰衣草味便消失不見了,換成了她之前所熟悉的梔子花味。
幾個月過去了,纏繞在徐起白身上的梔子花香氣不減反曾,越發濃鬱了。
而她也不例外。
梔子花變成了薰衣草。
吸了吸鼻子,溫初看著徐起白,問道:“我昨天給你轉的水果錢,你怎麼沒收啊?”
“說好了一個月一百,每月末交的,昨天才12月20號,還不到收錢的時間。”
“可是現在冬天了,水果應該漲價了呀。”溫初眨眨眼,反駁道。
“不漲,永遠不會漲。”徐起白拿起手中的筆,耐心回應道,眉眼彎彎的。
“這也是我們徐家的宗旨,永遠不會變。”
溫初被徐起白說得一愣一愣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歪了歪頭,想了半晌。
“那好吧,我今天請你吃飯。”
徐起白胳膊微曲,低頭淺笑了幾下,才抬起頭,唇角沾著笑,“好啊,我要吃黃燜雞米飯。”
“不準吃黃燜雞米飯,”溫初故作嚴肅地板起臉,“你之前肚子疼都忘記了嗎?”
“那是因為吃了放涼的黃燜雞米飯才會肚子疼的。”
“那也不準再吃黃燜雞米飯。”
“好好好,都聽你的,你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徐起白掏出物理練習冊,喉結上下輕微地滾動,正對著溫初失笑道。“快來,我給你講物理題。”
徐起白穿著高領黑色毛衣,領子埋在脖頸下,越發襯得脖頸白皙,喉結往外凸出一小塊,淺顯的青筋隨之顫動。
一雙澄澈黑眸彎起,長長的眼睫毛如鴉羽般根根分明,背後的窗外施施然地飄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