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像從前排練了無數次一樣,平靜開口:“分手吧。”
謝懷悻的臉陰冷到了極致,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問出了那句他曾以為非常俗套的臺詞:
“你真的愛我嗎?”
他只最後再問一次。
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愛他的人,會如此平淡地說出分手的話。
她可以歇斯底裡,可以瘋狂,就是不可以這麼冷靜,這樣會讓他覺得,她從來沒有在乎過他。
彌七愣住,心中暗暗自嘲,原來她將自己的愛意掩飾的這麼好,竟能讓他問出愛不愛他這句話。
她沒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側過身往屋內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提醒:“記得收拾東西。”
回應她的,是擦肩而過時他清冷的聲音:“我不會再來了。”
以及最後離開後利落的關門聲。
而她,終於沒辦法強撐下去,身體疲軟般倏然倒在了地上,她呆滯地望著某處,心中是無盡的空虛。
他說,他不會再來了,而她,這輩子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見到他。
心倏而發緊,難過佔據了所有情緒的高位,原來是這麼痛,她忽然覺得,自己選擇和他在一起就是個荒唐的錯誤。
從前,喜歡他時,尚且是獨自的狂歡,即便失落也能收回,可如今,越是親密,反噬的痛苦便越多一分,她已經開始不知道,她要靠什麼來彌補心裡的這份遺憾。
那晚,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入睡的,只知道醒來時,枕上濕漉了一片,而她選擇將所有埋在心底,日子也總是要繼續向前。
她開始刻意變得忙碌起來,將所有注意力轉移,而那個說著不會再來的人,第二日便端端站在了彌七家門口。
謝懷悻今日醒來時,已是下午,醉酒的後果就是忘記了自己所說的一切。
比如喊著顧承譯怒罵了自己一整夜,再比如氣頭上時交代助理過來收拾東西。
以至於醒來時收到吳秘發來還要不要他去彌七家裡時,他先是反駁了句:“你去幹什麼?”
他前段時間沒辦法和她常聯系,和他交待好的,照顧好彌七的情緒,他一件沒完成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和彌七的關系處得比他還好了?
吳秘在那邊兢兢戰戰發來解釋的話,他才知道自己安排了些什麼,沉默許久後,他才編輯了條資訊發了過去。
【我自己去。】
而仍舊記得自己昨天對著彌七放出了什麼話的他,此刻站在門口有些騎虎難下。
片刻後,他拿起鑰匙想要開門,卻忽然想到自己已經沒了名正言順的身份後,他收起了鑰匙敲了敲了門。
屋內沒人搭理,他便發了條資訊給彌七。
【你不在家?】
那邊隔了幾分鐘才回了過來,話卻是異常冷淡。
【拿完東西,鑰匙記得留下,謝謝。】
謝懷悻撇了撇嘴,她還真是鐵石心腸。
他冷著臉開啟了門,進屋後他一瞬間有些恍惚,昔日的溫存開始瘋狂刺激他的回憶,昨日的冷情冷意又絲毫不是假的,一切割裂的讓他幾乎難以在原地呼吸。
謝懷悻逼著自己迅速收拾東西,他東西不多,收拾起來非常快,他心思也不在上面。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要收拾東西,若不是醒來時鬼迷了心竅還想要見她一面,他怎麼會來?
最後整理到了書房,他看到書架上放著的幾本書時,有些若有所思,那是他看到彌七偶爾在看的商業經營方面的書時,想著自己對這倒是頗為瞭解,便也買了些基礎的書籍想要抽空教教她,她似乎都還未發現這些書。
可誰知道這天會成為了妄想?
他忽然有了些她要離開他的實感,他緩緩拿起其中一本書,眼眸中是止不住的落寞,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心亂如麻,手機鈴聲偏這時突兀響起,謝懷悻蹙眉,將手的書隨意放進了箱子內,他一手接電話,一手輕輕撥弄,將其他的書全都放進了箱子內。
他的注意力全然在電話那頭的人說有個合作方變卦身上,以至於根本沒發現,放進箱子內的其中一本書上,是空白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