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悻目光一沉,他冷著聲音問道:“誰告訴你的?”
他立刻想到了剛剛,隨即解釋道:“是剛剛那些人告訴你的?”
彌七嗤笑道:“這重要嗎?”
謝懷悻眸光微縮,他鮮少看到她如此具備攻擊性的一面,一股無名的慌亂攀上了他的心頭。
“是真的嗎?”她再次開口問道,她目光灼灼,明明是在尋求他的解釋,卻讓他覺得,她早已經不在乎了答案。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柔著聲音開口道:“訂婚的訊息只是…”
彌七很快接上了他的話:“所以你是想要告訴我,訂婚只是權宜之計,你有別的應對方法是嗎?”
她想要知道的,只是一個答案,而他告訴她了,確實有訂婚這回事。
知道這個,那便已經足夠了,在他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時,他就已經放棄她了。
彌七冷笑了下,話語開始變得冰冷刺骨:“一次是這樣,如果再有下一次呢?下一次的施壓,你是不是還要再訂一次婚?到時候的物件,又會是誰呢?”
她盯著他的眸開始變得銳利起來,而她也最是知道,對於一個自小受人追捧的人來說,什麼樣的話最是能讓他感到刺耳。
彌七再次推開了他的手,她譏笑開口:“謝懷悻,你就這麼隨便嗎?”
而他,果然面色一變,他的嘴唇輕抿,像是在極盡忍耐,而後他垂下眸,再抬起時已然平靜了些,他放低了自己的聲音開口道:“我知道你在說氣話。”
“我沒有想要和她訂婚,所有的訊息,所有的邀請函,都不是我發出去的。”他像是用盡了畢生的耐心在解釋。
“那你在做什麼?”她逼問著,接著說道:“你在逢場作戲的時候,有想過我的處境嗎?”
他說這些都不是他做的,可她又該怎麼騙自己呢?她分明親眼見到了兩次。
她聲音開始變得沙啞,她又何嘗不是在用最後的理智和他對話。
直到看到他啞然失語的模樣,她的心像是墜到了冰冷的海底,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發生,而她有自己的底線,事實就是,她沒有辦法絲毫不介意這些。
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她垂下頭,壓著嗓音低聲道:
“我不想再和你繼續下去了。”
謝懷悻瞬間抬手抵住了她的下巴,他逼迫著她抬起頭,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喊著她的名字:“彌七。”
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彌七卻絲毫沒有後退,她冷著臉道:“把你的東西收拾好帶走。”
謝懷悻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感覺到了她話裡的認真,他再也無法鎮定,他太怕了,怕她說出那兩個字,他只能壓住心頭所有的情緒,放下了所有驕傲,用最溫潤的聲音試圖讓她不要這般無情。
“別說了,好嗎?”
可她像是絲毫未動搖,只是緊抿著唇看著他,她的決絕比任何的話都要刺痛他,他開始試圖嘗試所有的辦法,讓她收回這些話。
他垂下頭便想要親吻她的唇,卻在貼上她唇的瞬間被她再次狠狠推開,她面上很是譏諷,再次說出了那種讓他討厭的話。
“你的隨便,讓你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能親的下另一個女人嗎?”
而他慌不擇言,腦子已然被情緒支配,他冷笑了下,“那你呢?”
“我是不是說過離他遠點?為什麼還要和他一起?我們的戒指憑什麼要他給你?”他將一切看在眼底,更讓他難過的是,她為什麼要對著他笑?那樣的笑應該只屬於他一個人才對。
而他,生怕再次和她因為這件事爭吵,他將所有的情緒收起,只想要好好擁抱著她,這樣也不能被滿足嗎?
謝懷悻沉著聲音問道:“你真的不要了嗎?”
彌七沒想過,他又扯到了徐歷和自己的關系,她將手心的戒指狠狠一扔,戒指摔在地上響起了碰撞的聲音。
而她這一舉動,無疑是將他的所有傲氣踩在腳下,他就如同這戒指,是個被她隨時可以丟棄的垃圾一般,她的不屑讓他無法接受。
“你真要如此嗎?”他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端倪,然而,卻沒有。
她此刻冷靜的可怕。
彌七看著他,心中有些苦笑,起初和他在一起時,她就有想過以後分手時的處境,一開始她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在心裡告訴自己先享受好當下以後分手的時候也不會太傷心。
可後來她越享受便越無法割捨,越無法割捨就意味著她說出分手兩個字會愈加困難,她開始頻繁在心裡排練好了分手兩個字該如何說出口,她希望自己能毫無破綻。
至少分手的時候,能夠灑脫,這樣她還能給上自己幾分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