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看著那個男人一把摟著還在擦著眼淚的悅玲向酒店內走去,特別是看到那男人在悅玲左臉上不知是不是用力地掐了一把,悅玲本能地躲了一下,卻沒有起作用。隨後,她的嘴唇又被那男人強吻了一次。如果說這兩個舉動對於悅玲的前男友陸川來講已經是忍無可忍的死罪的話,那麼在臨近酒店門時那男人在悅玲屁股上用力地拍的那一巴掌,就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夠到十八層地獄裡下油鍋的不赦之罪了。陸川想當初把悅玲當成手心裡的寶一樣,無論如何也不會對悅玲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這是對女『性』人格上的不尊重,更甚者是一種汙辱!陸川站在車下,看著兩個人走了進去,最後和悅玲送來的那一波哀求的目光相對,陸川的那一堵脆弱的防線幾乎近於崩潰的邊緣。好在陸川的職業素養及時點醒他的理智。陸川怕讓車上的人看見,悄悄蹲下身子,低著頭恨狠地和自己較著勁兒。實在控制不住了,就在車輪胎上重重地錘了兩拳。司機不知道陸川在幹什麼,從裡邊喊著問了一句:“陸川,下邊咋了?鬧省呢?”
陸川頭沒抬,緊閉著雙眼,但口氣卻裝得若無其事地說:“沒事!我看輪胎縫裡有幾塊碎玻璃,我給往掏掏!”無論從口氣還是措辭哪裡聽不出陸川正在經常著內心情感上的劇烈折磨。而陸川也在內心裡暗罵著自己:陸川,裝,你的裝得真夠像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讓人搶走,讓那個畜牲這樣的玩弄,你都不去保護她,還在這裡裝大b,你真是一個,愣球一堆!
車上,只有白麗麗知道陸川心裡在想什麼,雖然她不知道這種痛苦對陸川的折磨到底有多大。儘管她可以想像,但已經半麻木的情感此時的反應已經遠遠跟不上事態發展的速度了。
車子緩緩開上了大路,按照時間的安排車子加速駛向了下一站:素有“青冢”之稱的“昭君墓”。
車子已經駛出過了兩個街區,陸川坐副回駛座上始終一言不發,雙眼呆呆地望著窗外。車內一片安靜,有一些客人吃飽飯後睏意大起,在溫暖的陽光和起伏地車震之下,迅速睡了過去。也有的客人單手支著窗簾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城區街道,以及路上店鋪商家,似乎在尋找著可以購物的所在。
陸川,默默地坐在那裡,有些走神,就連司機側目看了他好幾眼都沒有察覺。張師傅十分不解,不知道中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通常一上車就講個不停的陸川,一下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眼前的他活脫就像一隻霜打了茄子蔫了吧唧的。
白麗麗坐在陸川后面第一排坐位上。因為有一位客人想到後排坐去躺著睡覺,所以他們換了坐位。從車子一開動,白麗麗就在默默地觀察著陸川的一舉一動。可是除了死一般的靜默,她從陸川身上什麼也沒看到。眼看著車開出去挺長時間了,再不講些什麼,恐怕就要到目的地了。此時白麗麗無法按耐住內心不的安,可她又不想直接去喚醒神遊天外的陸川。於是,她拿出了手機,編髮了一條簡訊,給陸川發了過去。幾秒鐘後,陸川的手機響了,顯示出一條未讀短訊息,陸川漫不經心的拿著手機,開啟了簡訊:“人生的打擊就像一把巨錘,人的意志就像這巨錘之下等待重敲的鋼坯,不管你願不願意,每一次巨錘的打擊都會把你砸倒,而不管你想不想要,生活的勇氣又會將你一次一次頂起,為的就是接受下一次的錘鍊。在這一次次的站起和倒下之間,挺得住的就是鋼,挺不住的只是糠,你是想做鋼還是想做糠?選擇就在下一秒是否意識到你的客人還在等著你,你的團隊需要你,你的全陪需要你!”
陸川看著這段白麗麗發來的話,心裡感覺很溫暖,他在手機上簡短地回了這以一條簡訊:“人要想不怕疼痛,就必須經歷疼痛,人若想要戰勝恐懼,就必須忍受恐懼!”
白麗麗看了以後,又迅速回了一條:“忍受是為了不再忍受,回來吧,路還得走,水還得流,人生不能總髮愁,抬頭心莫憂,勿將佳緣坐失空!”
陸川看著手機,嘴角掛出了一絲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的微笑。他能笑,不全是因為這條簡訊真的給人以鼓舞。至少有一半是在笑自己,明知道不會這麼快就能忘記,卻非要強迫自己去裝得忘記,然後就真的會被自己的演技所欺騙。當然,能夠接到這樣溫暖人心的體貼,陸川已經心滿意足了,何曾會如信中所說,不會“勿將佳緣坐失空”。
陸川手起了手機,雙手合十,在自己的臉上用力的搓了四五下,一下比一下用力,一次比一次清醒,他雙手力起,十指的指尖用力地從頭皮頂上滑過去,鑽心的疼痛傾刻間傳遍的全身。但每疼過一次,那顆失魂落魄的心就甦醒一次。幾次下來,陸川覺得方才的那種壓抑已經消退很多。陸川在心裡暗暗地告誡自己:放下吧,放下吧,一切都是空的,你真的得到過麼?你真的擁有過麼?那些短暫的幻美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假想。你以為自己得到了真愛?你以為真的找到了歸宿?不,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臆造出來的,事實已經向你證明那不過都是一場你自己編織出來的夢,如果曾經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就不會因為幾個月的分別而離開你,更不會因為一個外貌學識都差你很遠的小不丁點兒的男人而放棄你。你並沒有真正贏得她的心,你只不過是她人生寂寞時刻用以安慰的工具。醒醒吧,現在不是睡回攏睡,做回攏夢的時候。現在需要你回到現實中來,你需要生存,生存永遠是人生中最大的現實,你永遠逃避不了這一最根本的現實賦予你的任務和使命。在現實中活著,總比在幻夢中生活要更重。
陸川回來了,他望了望窗外,整理著思緒,在閃過的街道中重新尋找著講解的切入點。他要用抵達昭君墓前的這段時間,用最快的速度,最簡潔的語言做好一切鋪墊,並不能上任何人看到自己因為剛才的經歷而殘留的淚點。
這就是這個職業所需要的,不管你曾經或正在經歷著何等的折磨與痛苦,你都必須學會把真正的自己關在心靈的監獄中,釋放那個修飾好的自我,“快樂地”面對這份工作。(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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