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點上,稀稀拉拉的已經有人在活動。陸川還了棉衣,來到水池傍,就著那冰涼刺骨的自來水湊和地洗了把臉,這還是自從離開市區後,陸川第一次洗臉,昨天晚上被雨水一澆,臉上全是細細的沙子。滲出來的油脂糊了滿臉全是。水太涼了,扎得陸川手上的皮都疼。抹了兩把臉,怎麼都覺得不舒服,從包裡掏出了香皂也因為水太涼而打不出沫子。沒辦法,現在就算是再給一壺熱水都找不到地方兌去。只能將就著把臉趕快洗完,馬馬虎虎地瀨了漱口,好去叫客人。離開水池,陸川抖了抖溼漉漉的『毛』巾,突然想起嘴角上剛讓白麗麗給擦了隔離霜,這還沒幾多久就讓他給洗了。那也沒辦法,此時又不能跑回去讓她給補妝,只好再拿涼水敷了敷了事。
咚咚咚、咚咚咚。陸川挨個敲響了客人的包門。是男人的包可以進去,女人和孩子的包就不進去了,只站在門外把看日出的時間和地點告訴裡面的人。然後陸川站到了空場上,拔通了司機張師傅的電話,短暫的拔號音後,對方說話了:“喂,哪位?”
“我,陸川,你回來沒有?”
“噢,還有十來公里就到了!”
“油加了沒,別一晚上把油跑光了,半路給我拋了錨!”
“放心吧,加滿了,絕對夠回市裡的!”
“你這一趟又賺了吧!”
“唉,瞧你說的,就賺了點喝酒錢,哪有你賺得多!”
“得了吧,咱說好的,你賺你的,我不管,到時回你們隊長那兒自己交待噢,可別拉上我!”
“行,知道了,不說了,一會兒就到了,誤不了你拉客人!”
陸川放下電話,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個老油條,跑這麼一趟少說賺個一兩千,還說什麼喝酒錢,哄鬼呢你!”
等客人的空當,陸川在草原上無聊地踱著步,一會蹲在地上看石頭上的百靈鳥,一會在草地上『摸』索著找沙蔥。還真讓他找到不少,一棵一棵地拔出來,也抓也一大把。還順便找到了幾棵柴胡,這東西在草原上可是一個寶,很多當地人都在適合的季節出來挖,有的是自己拿回家吃,有的是拿去賣了換錢。
不一會兒,客人們陸陸續續地從包裡走了出來。大部分的人還帶著一臉的睏意,有的還睜不開眼睛。可不是麼,剛剛六點過了一小會兒。這太陽只是把個天邊照亮了一小片,真容還沒有『露』出來就把人們叫起來了,沒幾個是精精神神的。有幾個裹著棉被就出來了。陸川見了還得提醒他們把被拉高一點,別沾到地上,搞髒了回頭人家查包的時候不讓結賬。
有幾個『揉』著還『迷』『迷』糊糊的眼睛問陸川:“陸導,這麼早有太陽麼?”
“現在沒有,過一會就有了,今天是睛天,看得見的!”
“那等一會不行麼?還沒睡醒呢!”
“大哥,再等一會太陽就曬屁股了。你看,人家都出來了,你也醒醒,一會就不困了!”陸川順手指了指別的包,其他團的客人也有不少走了出來。樣子跟他差不多。
“唉喲,真夠冷的,現在才幾度啊!”這些不習慣草原早上溫度的人都被冷得直打哆嗦。
陸川從手機上調出了溫度表一看,零上六度左右。他轉手給問話的人看。
“怪怪,我說這麼冷了,連十度都沒到。唉呀,我不看了,回頭暖和了我再出來!”說罷,他和怕冷的幾個人轉身又鑽回了包裡。
“唉,別睡死了,日出一會就看完了,一會抓緊時間洗漱,七點鐘就要到餐廳吃早點了!”
“噢,知道了,放心吧,誤不了!”
陸川帶著剩下還想看日出的人,往遠處一個高地走去。
一路上,陸川詢問著不同人在草原第一晚睡覺的感覺。有說好的,有說差的。眾說紛芸。但總體上,沒一個人真覺得舒服。這放給誰都一樣,草原本來就是生活條件差。陸川也只不過是往這兒跑得多了才慢慢習慣的,記得他上學實習的時候,第一晚住在草原上,半夜沒讓那股『潮』氣給憋醒了,好在是同包的同學都沒睡覺,在一邊打著牌,不然,那包裡非冷得呆不住人不可。現在陸川鍛鍊得,就算是一個人睡包裡也能抗過這一晚上的寒冷。可是客人不行,都是從南方過來的,上草原第一晚還遇上大雨,這也是難得的了!
有人發現陸川手裡一直抓的幾根草,便好奇地問他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