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依你,我只是怕你抹不開,沒事就得提一提。”
“往後別再提了,煩。”
“好,不提,不提了。”
魏琳琅毫不留情地挖苦的齊王與齊王妃,並沒透過之前的事琢磨出皇帝的態度,倒是因著兄弟妯娌之間的風涼話惱羞成怒,鐵了心要如願以償。
正月初十,齊王妃進宮給皇帝請安。
她要是跟齊王一起進宮,皇帝倒不拘給不給臉面,而她單獨進宮的時候,皇帝倒要給她幾分情面。
齊王妃帶了幾色分外精緻的南方點心,請安之後奉上,“父皇好歹嘗嘗味道如何。”
皇帝嗯了一聲,“見朕有事?”
“正是呢,要說的事正與這點心有關。”
皇帝由著她賣關子,賜座上茶,先後嘗了兩塊糕點,“做法的確有些意思,味道也很好。”
齊王妃面露喜色,“回父皇,這糕點是兒臣的堂妹自制的新花樣,能得父皇一句贊許,是她的福氣。不是兒臣自誇,兒臣這堂妹,的確擔得起蕙質蘭心、容色傾城,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父皇,您說這樣的人,與顧侯是否般配?”
皇帝淡淡的,“出色的女子比比皆是,那不都要看緣法麼。”
“父皇說的是。兒臣堂妹隨家父赴任期間,常四處遊歷,她與顧侯並非無緣。再者,蔣夫人那邊,也知曉她這個人,沒什麼不滿意的。”齊王妃自然是在胡說八道,但掌握的火候還算好,關鍵之處都含糊其辭。
皇帝仍是淡淡的,“聽你這話音兒,朕是要備好賞賜,等著喝一杯喜酒了?”
齊王妃喜上眉梢,“正是呢。誰都曉得,父皇惜才,才有顧侯的聖眷不衰。如今一年之初,父皇何不破例一次,為顧侯與兒臣的堂妹賜婚?不瞞父皇,兒臣與王爺知曉這兩人有緣後,生怕有美中不足之處,已請欽天監合過八字,般配得很呢。上次貿然登顧侯的門,言行失當,也是因這樁事喜不自勝而起。”
“你這番話可經得起查證?”皇帝仍舊像是閑話家常,“話裡話外的,你堂妹已成了月霖的有緣人,可自稱與他有緣之人,朕聽聞過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號才貌俱佳的,她怎麼就能得了月霖青睞?”
齊王妃隱隱覺得不安,但這件事至關重要,也便言之鑿鑿:“父皇不知,時下多數女子因著長公主、君大小姐的風範,屢有東施效顰之舉,性子自是不大……兒臣堂妹卻是不同,當真是天生端方柔順的大家閨秀,不是尋常人可比的。顧侯到底中意怎樣的品行,以往誰又真的問過他一句?”
她還胡說出理了。皇帝避重就輕,“既然如此,月霖就該主動求娶,你著什麼急?朕深恨亂點鴛鴦譜之事,對膝下子女是沒法子,不得不指婚,對臣子卻絕不會輕易賜婚。”
“可是……顧侯性情內斂,怕是拉不下情面,自己張羅婚事……”
皇帝失笑,“三言兩語間,你就將朕的重臣說成了沒有擔當之人?”
“不不不,兒臣絕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皇帝耐心告盡,“今日你所說的一字一句,都給朕忘掉,膽敢辱沒臨江侯清譽,別怪朕翻臉無情。即日起閉門思過,明年此時再出門走動。下去!”
齊王妃面無人色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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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從初八就回了錦衣衛辦差。
李進之最是瞭解她刑訊惡人的手段,現今就讓她負責北鎮撫司裡關押的兩個惡貫滿盈的東西。
自家妹妹初當差,自然要弄個開門紅,先在皇帝面前立些小功勞,坐穩指揮僉事的椅子,往後才好與他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