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子
“辛夷。”顧月霖沉聲喚道。
辛夷應聲進門。
顧月霖用下巴點了點趙媽媽,“掌嘴。”
辛夷沒有絲毫遲疑,走過去揮出手,給了趙媽媽正反兩記耳光。
趙媽媽被抽得歪倒在地,嘴角沁出了血。狼狽地爬起來,再也不敢吭聲。
“你這是做什麼!?”蔣氏驚怒交加,逼視著顧月霖。
“無事生非的東西,打死都不冤。”顧月霖語帶不屑,轉頭吩咐木靜萱,“木管事,你說來聽聽。”
木靜萱屈膝行禮,恭聲道:“回少爺的話,燕窩八錢銀子一斤,可以存放三二年,奴婢買了五十斤;
“鮑魚三錢銀子一斤,買了一百斤,一部分用冰儲存到過完冬日,餘下的由劉管事做成幹的,可存數月;
“大蝦都是將近一尺來長,一兩銀子一隻,買了三十隻。
“奴婢和劉管事在同一家鋪子買的,不知是否妥當,和掌櫃的說好了,若您覺著不妥,可以調換。”
顧月霖頷首微笑,問蔣氏:“您覺得是否妥當?”
蔣氏不說話,面色青紅不定。
顧月霖吩咐木靜萱:“把你和劉管事的衡量告訴太太。”
木靜萱稱是,低眉斂目,道:“燕窩可每日食用,但不宜多,買的其實很多,好在可以長久放置。
“鮑魚兩只約莫一斤,三兩日用一次為宜,買的也有富餘。
“大蝦來講,打算的是一個月上桌五六次。”
顧月霖目露贊許,“我沒想的這麼細致,要你們照著一百兩銀子花,而你們辦的甚是妥當。”說著話,取出兩塊碎銀子,信手丟擲去,“接著,給你和劉槐的。”
木靜萱自然而然地接住銀子,行禮道謝。
顧月霖一笑,“上好靴子的價格,你可知曉?”
木靜萱道:“據奴婢所知,一雙七錢銀子。”
“買十七雙,我和書房的四名小廝,隨景天回來的十二個人,每人一雙。”
“奴婢記下了,遲一些便問明各人尺寸,進城採買。”
“還有什麼短缺的,你只管採買,報到賬房支取銀錢。去忙吧。”
“是!”木靜萱再次行禮,腳步輕快地出門去。
辛夷得了顧月霖的示意,樂滋滋跟出去。
他得告訴木靜萱,少爺和他們四個小廝的靴子尺寸。
對習武之人來講,靴子好壞的問題更不容忽視,大多寧可用價貴的袍子鬥篷換一雙穿著舒適的靴子。
書房裡的顧月霖正睨著蔣氏。
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看不起自己的生身母親。
“毋庸置疑,您最擅長的是受窩囊氣,不是找茬生事的料。說來聽聽,到底為什麼?”
聽到兒子含譏帶嘲的淡聲質問,蔣氏面孔漲得通紅,怒道:“我要你當家做主,卻不是這個情形!所有舊人你都不給好臉色,所有新人都是你找來的,那我算什麼?擺設?”
顧月霖和聲道:“我不想將您當擺設,我希望您能吩咐舊人提前晾曬庫房裡的被褥,您沒有;我希望您和我的身份不顛倒,不需我衡量張羅短缺之物。您做到了哪一點?”
蔣氏嗆聲:“是你生事在先所至,我的心腹你都不待見,一味抬舉新來的那些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