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紹沉吟片刻道:“只怕和南康長公主脫不了關系。”
這個瘋子的行為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去考慮,也許她為了報複皇上,安排了什麼暗手。
“潞王被她利用了?”
竇紹冷笑:“利用?說不定潞王覺得是自己利用了南康呢?他要不是野心勃勃,別人又怎麼算計得了。”
這事和北蒙有關系,衛姜想到了皇上中的毒,難道又是出自北蒙。
竇紹:“走吧,別讓花七公子等久了。”
衛姜點頭,兩人來到花廳。
見到他們出來,花七公子起身。
長佩等人已經擺好了晚膳,竇紹招呼他入座。
門外傳來小腳步跑動的聲音,還有藍心她們勸阻的驚呼聲。
竇紹笑著轉頭看向門口,下一瞬,小衛兒就跟牛犢子一樣沖了進來,快速攀起他的腿,歡喜地連聲叫爹爹。
彎腰抱起女兒,小衛兒撅起小嘴巴去親父親。
衛姜暗自好笑,還好竇紹洗臉了,不然看她還親不親的下去,現在表現這麼熱情激動,明明平日裡問都不問一聲,就好像沒這個父親。
這個表裡不一,慣會演戲的小東西。
“爹爹,我都好久好久沒看到你了,這裡好想好想你。”她指著胸口,軟軟地說著貼心的話。
說完後又倚偎進父親的胸膛,小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一副再也不讓人分開的表情。
這可把竇紹這個老父親感動壞了。
“爹爹也想小衛兒了,想的都瘦了。”小衛兒的手摸著他的臉,卻被他的胡須根紮的咯咯笑。
衛姜清咳一聲,“差不多行了啊。”
她叫女兒下來見過花家叔父。
小衛兒收起笑意,哦了一聲,又偷偷湊近父親耳邊,用衛姜能聽到的聲量說著悄悄話:“娘親吃味了。”
不待衛姜發作,快速從竇紹上溜了下來,然後裝著小淑女般去給花七公子見禮。
晚膳吃的很安靜,偶爾寒暄幾句,更多的是小衛兒嘰嘰喳喳。
顧忌女兒在場,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衛姜忍了又忍,終於見她吃的差不多了。
“爹孃和你花家叔父有事情要說,你先跟乳孃她們去外面消消食好不好?”
小衛兒其實是有些不願意的,眼睛看向父親時,父親笑著頷首,她就勉勉強強應了。
小衛兒離開,三人轉去了次間,長佩上完茶後就關門離開,親自守在廊下。
衛姜開門見山:“我們還是說回那藥草吧,那花叫什麼名字,它是不是來自北蒙,有毒嗎?”
她語氣急切,讓花七公子察覺出有些異常,臉色也變得鄭重。“這藥草以花入藥,名叫萱花,我不知道北蒙是不是也有,但我是從一名遊醫手中買到的種子……”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他才剛滿十六歲,那時候花家內部因為祖業的事情鬧的不可開交,見父母被欺負,他年少氣盛,也想學著先祖的樣子,自己創下一份家業,便想著要外出尋找奇花異草。
當時年紀小,怕家中長輩不同意,自己偷偷帶著錢財跑了,一路走走停停,被騙被坑是常有的事。
他是在太原遇到那遊醫,當時他倒在路邊,出氣多進氣少,跟死人沒什麼區別了,花七公子最初以為是個老乞丐,善心發作,便把人送去了醫館。
後面才知道他自己就是一名大夫,俗稱的鈴醫,走街串巷的,年紀大了,人有些糊塗,這大夫也就幹不下去了,所以才會如此窮困潦倒。
花七公子看他可憐,便出錢出力幫他治病,可那人已病入膏肓,也就多捱了一個月。
臨死前他感激花七公子,可身無長物,也只有這一包從家鄉帶來的藥草種子。
花七公子救助的人多了,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那種子放了好多年,直到前兩年他偶然翻出來,想著種種看。
“這花在他家鄉很常見,也不是什麼名貴藥材,有滋陰降火的功效,小老百姓用的多,它本身是無毒的……”
本身……衛姜心中一緊,靜等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