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能感覺到舅母說的是真話,她每次看自己時都看著懷念,好像在透過自己尋找她認識的那兩人的影子。
蘇青聽著外間的動靜,毛氏爽朗的聲音很容易分辨的出來,她摸了摸肚子。
舅母說她很少出遼東,那父母是在遼東認識的嗎?
蘇青沒有去細想為何一個奴僕之子會出現在千裡之外的遼東,蘇家是不是有什麼瞞著她。
……
葛月一身疲憊地回到府中,正院的人說夫人去了衛府,說是蘇青有了身孕,她和毛夫人過去探望了。
葛月已經從柳芽那裡知道了毛夫人的身份。
遼東參將李崇義的夫人,自遼東總兵戰死後,這個李崇義如今可以算得上是遼東的實際掌權人。
葛月也試圖拉攏毛夫人,可她好像是奔著蘇青來的,葛月知道後也就歇了心思。
“說了什麼時候回嗎?”
侍女看二小姐臉色不好,低下頭,“夫人說午後回。”
午後早就過了,葛月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找她,點點頭轉身走了。
那侍女一臉唏噓,她們做下人也不清楚夫人是什麼想法,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養女身上,親生女兒大婚近在眼前,夫人卻半點沒放在心上。
葛月臉上沒有半點快要做新娘子的喜色,但她也確實盼著早點成親,她的眼神觸到桌子上的錦盒。
隨手開啟,裡面是一對鸞鳳和鳴寓意的玉佩,這是信王送給她和潞王的新婚賀禮。
葛月臉上閃過自嘲,有一瞬的沖動想要把這兩塊玉佩砸掉,可理智讓她忍住了。
信王把賀禮送到潞王府,潞王卻送到了她這裡,試探之意太明顯。
她和潞王怕是這世上最另類的夫妻了,雖不相愛卻不敢背叛對方,兩人互相捏著對方的把柄,這樣的關系才是最緊密最牢固的吧。
信王,她曾經在他身上花費了那麼多心思,為他做了那麼多,可沒想到他竟然那麼蠢,蠢到落入潞王的溝裡。
她註定和信王不是一路人,如此也好!
潞王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也知道對方是什麼德性,這樣也挺好的,不用隱瞞,不用裝模作樣。
八月初九,太子妃誕下皇孫,皇上聖心大悅,太子乘機為信王求情。
皇上看在剛出生孫兒的份上,勉強同意了免除圈禁能出王府,其他的懲罰不改。
不過幾月不見,信王跟變了個人一樣,再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整個人都低沉了。
衛姜有次在東宮撞見了他,差點沒認出來,他消瘦了很多,低著頭跟在太子身後,像一道影子。
太子妃說到他也是惋惜的語氣:“三弟他…哎,父皇雖然把他放出來了,可他平日裡還是把自己關在府裡,太子看不過去,就把他拽在身邊。”
衛姜:“太子仁善。”
太子妃如今是有子萬事足,兩人說著說著又聊起了兒女經。
太子妃求知慾空前旺盛,生怕自己沒經驗,養不好皇孫,她覺得衛姜生育了兩個,兒子養的那麼好定然是有些經驗的,殊不知兩人半斤八兩,衛姜理論高於實操啊!
衛姜應付的頗有些疲憊不堪。
等她從東宮出來時天色已是黃昏,在宮牆處碰上從貴妃宮裡出來的潞王。
“表姐從東宮過來的?”
衛姜:“正是,殿下這是出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