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眾人吵吵鬧鬧,有一黃衣粉裙的女修坐在桌邊哭,手上抹了不少眼淚,眼睛汪成一片水。
“嗚嗚嗚,師姐不見了……”
旁的人急忙問她昨夜發生了何事,她師姐為什麼會不見,那女修嗚嗚咽咽,說話吞吞吐吐,半晌眾人才從她口中拼湊出昨夜發生的事。
女修的師姐昨夜半夜時分忽然腹痛不止,說要去解決一下,女修迷迷糊糊就點了頭,結果等到天明時分也沒見人回來,才感到不妙,連忙穿了衣服到處找,茅廁也找過了,後廚也找過了,各個房間也都挨個敲門問過,外頭暴雨連片又出不去,才曉得她師姐真的失蹤了。
偌大個客棧才住一晚就憑空消失了一人,眾人都去找那店小二,質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小二也不知道,急了滿頭的汗,只站在櫃臺後勸解:“諸位客官莫急,本店絕對沒有問題,那位女俠定不會出事。”
“那她現在在哪?你說啊!”
“就是就是。”
有個女修大著膽子喊了一聲,周圍人皆應和她,更是把小二嚇得好話一籮筐往外蹦。
有人實在受不了房內吵嚷成一團,便抬了雨傘要出門透氣,誰知那人才剛出去兩分鐘便跑回來,氣喘籲籲話都說不勻:“不好了,出,出不去了,我們被困住了!”
大家一聽,頓時亂做一團,往外沖的,驚慌失措大喊大叫的,盡力安撫眾人的,這亂糟糟一片裡,薛素笙注意到有一人戴鬥笠坐在角落,安靜喝茶一言不發,那身形看著卻有幾分熟悉。
那人似注意到薛素笙在看他,只略微點了下頭便繼續喝茶,他看起來好像有辦法,一般在小說中這種人不是高人就是主角,得想辦法探探他。
可惜她這想法還沒等到實現,對方就直接找上門來了。
當天兵荒馬亂了好一陣,方才安穩下來,人心惶惶的眾人草草吃過飯就各自回房門窗緊閉,除卻必要無人敢出門。
自昨晚一事出,薛素笙三人便把各自行李被褥搬到了一個房間,魏賀打地鋪,她和師姐挨著睡,進房間前還將房內各處搜尋一遍,把一切能照人的物什都拿出去丟掉了。
確認房內不漏水,也無任何照人的物幾人才稍微放下心來。
咚咚——
有人敲響了房門,薛素笙心底一緊,狀著膽子問:“誰啊?”
那人聲音低沉,道了一聲:“我也為客棧住客,此行有事想與幾位商議。”
幾人聞言,對看幾眼,魏賀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手中還捏了法訣:“閣下請報上名來,我們可不放無名之輩進來。”
外間那人嘆息一聲:“我單字一個景,姓木。”
木景?江司年點點頭,魏賀把門開了一個小口,果見外面站了個鬥笠人,正是先前看到的安然喝茶那位。
那人不緊不忙,還向他們彎腰行禮,魏賀警惕地看著他,慢慢抬腳站進來,一進來,那門就啪一聲扇上。
驚得魏賀一道法訣直沖他面門而去。
鬥笠人閃身輕巧躲過,站到房間一角,江司年把薛素笙朝後護了一把,手上也掐訣扇過去,誰知那人更有技巧,以袖帶風,又將那道靈力圓滑包住甩了回來。
薛素笙往窗後躲,幾人在狹小房間內打的有來有回,她越看越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相似,似乎在哪見過一樣。
才不多時,江司年和魏賀就落了下風,逐漸跟不上那人的節奏了,眼看要輸,薛素笙一急,掏出一張火符就往那邊丟,鬥笠人接住火符,掌心對外,掌風吹開窗戶,將火符吹出去,下一刻那,窗戶又再次嚴絲合縫合上。
鬥笠人得了閑,沖著薛素笙一站,忽地把頭上的鬥笠掀開來,揚聲道:“薛姑娘,你看我是誰?可還認得我?”
薛素笙一抬眼,驚訝地張大嘴,叫出聲來:“林姐姐!”
一聲將旁邊滿頭大汗的兩個人給叫懵了,林姐姐?哪個林姐姐?
薛素笙不躲了,從床柱後跑出來,仔仔細細地由上而下打量了她一遍,林清影也不動作,就由著她看,未幾,她高興地抱住林清影說道:“真的是你,林姐姐。”
“確是我,如假包換,二位,在下名林清影,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兩人這下也反應過來,林姐姐,還能有哪個林姐姐?
尷尬又訕訕,木然點頭,江司年最先緩過神來,連忙抬手行禮:“林姑娘說笑,是我們沖動了。”
“非也,是我為安全用了假聲假名,幾位警惕也是人之常情,現下不是說閑話之時,還勞煩幾位在房內各處角落貼上此符。”
幾人接了符挨個去貼了,貼完回來在桌邊坐下,薛素笙倒了茶,隨即問:“林姐姐怎麼會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住房?”
林清影聽聞,臉色便嚴肅起來:“這便是我想和你們說的,此處有異常,經我查證,此地應當是盤踞一隻大妖,今日種種異常都與它脫不開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