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夜深人靜,小二合了大門,整間客棧靜悄悄的,陷進一片黑暗裡。
薛素笙關了窗,往門上貼上符,將木牌放在枕邊,才安心睡下。
夜半三更,她忽而感到一陣冷意,裹緊被子卻不起作用,只能打著冷戰爬起身來,摸索著桌上的燭臺要點,燭臺還沒摸到,摸了一手濕淋淋的水。
她疑惑地抬頭,見屋頂縫隙之中不斷有水滴落下來,在桌上洇成一片,乍聽外頭嘩啦啦聲響漸大,砸的屋頂噼裡啪啦如千萬顆彈珠彈跳。
下雨了?
涼意沁透,薛素笙冷的抱起肩膀縮成一團,下雨會有這麼冷嗎?此刻她待在屋內,卻像被關在冰窖裡,撥出的氣都凝成白茫茫一片。
輕輕推開一點窗,見外面漆黑如淵,暴雨傾盆,雨幕籠住了整個客棧,什麼物都不可見。
氣溫越來越低,薛素笙望著漆黑的雨幕,腦袋裡突然炸起靈光,急忙回到床邊翻起枕頭找到那塊木牌,以手指在上摩挲,她不敢點燈,只能藉著首飾上的熒光看,木牌上四個大字尤為明顯:
[逢水則危]
滴答的水聲愈發清晰,薛素笙只覺自己頭皮都要炸開,放輕動作矮下身子,躡手躡腳推開門出去。
走廊上一股黴濕味道,薛素笙暗自數著房間號數,找到江司年的房間開了門摸進去。
江司年的床幃放下,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她心急如焚,上前去扒拉江司年,手才摸到師姐就被扭著按在了床上。
“誰?”
“師姐,我,是我。”
薛素笙壓低聲音,急切的揮著另一隻手,江司年神情一愣,松開手道:“小師妹?你晚上不睡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薛素笙緩了口氣,聲音壓的更低:“師姐,我怕你有危險。”
江司年聞言更奇怪,她能有什麼危險,不過確實晚間的客棧是有點冷了,她搓了搓手臂。
薛素笙拉著她蹲下來,把今日經歷的事與她細細道來,還拿了木牌給她看,又和她說:“外面的雨不簡單,哪有下雨下得漆黑一片,還冷的像數九寒天的,我覺得有危險。”
聽她說完,江司年也覺察出不對,皺起眉想了想,跟她說:“師妹,你先在這裡躲著,我去喊魏賀。”
“哎,師姐小心。”
薛素笙自知自己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師姐的身手還要比她好些,也只能躲在房間內巴巴地等著她回來。
江司年一出門,萬惡的系統音就立刻上線,發布了此次任務:
「死亡節點已出現,請宿主注意規避」
「已獲得關鍵劇情道具,讖言木牌」
薛素笙聽完,只覺自己運氣非常,差的非常,走到哪都能遇到死亡節點,遂把木牌往自己懷裡又塞了塞,也是他們幸運,得到了這塊木牌,現在其他人還不知情,在情況不明的境地下,薛素笙也不敢擅自行動。
吱呀——
木門被推開,魏賀揉著眼睛進來,正要張嘴就被江司年一手刀劈到腦袋上:“給我聲音小點。”
“嘶,真暴力。”
他捂著頭,進來見到蹲在地上的薛素笙,指著她問:“師妹你咋在這?”
薛素笙嘴角微微抽動,江司年搖頭,按住他的頭噓聲,房間裡一下安靜下來,只有窗外轟隆隆的“雨聲”作響。
“嗵,嗵,嗵”
雨聲中漸漸混雜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走,又像什麼在敲擊牆壁。
這聲音持續了好久不散,三人在房間內皆是凝神屏氣,誰也不敢說話。
房間內溫度越來越低,凍的魏賀一直搓手,薛素笙背後發涼,眯著眼往後一瞧,就見那梳妝臺上一面銅鏡正對他們,鏡子裡映照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竟有水漬滲透,不是幻覺,意識到這點時她頓時通體生寒。
來不及解釋,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猛地把鏡子倒扣過來,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銅鏡倒扣過來後,房間內的溫度回升了些,幾人不敢放鬆,全都背靠背緊緊坐在一起,一動不敢動。
直至天明雞鳴,雨也未曾停下,眾人鬧哄哄地聚集在大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為了不讓他人看出異常,借了魏賀那家夥的防曬粉遮住黑眼圈才下樓。
魏賀還唧唧歪歪了一陣,抱怨早知道他多帶點防曬粉,讓江司年一巴掌呼了回去,剩下的話全都咽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