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不願露面。”
月持從身旁的藤杖中取出一張紙卷,遞給葉芷苓,說道:“這是千境墟的圖紙,各個建築的分佈,甚至一些機關訊息、密道都有標註。不過這是玉瑤聖女時期的圖紙,如今聖女是否做過改動,我不知曉。”
葉芷苓將圖紙收起,又問道:“要如何做,才能解咒。”
“最好便是由沉淵聖女主祭,您有聖女血脈,亦可主祭。方法我不知曉,但藤紋石閣中應有記載,在第七層,與氣運之說典籍在一處。”
說罷,月持又嘆了口氣,說道:“您不和沉淵聖女聯系也好。她被邪靈操控,妄念極重,聖女之位已不能滿足她。您若是去千鏡墟,一定要當心,我一直覺得她下令將您封為少主,並非好事。只要藏好戴著的紅繩,便無人能發現您。”
“我會注意。”葉芷苓這時才有心情打量月持,脫離了聖女廟的環境,取下了那些繁複的裝飾,她看上去疲憊許多,眼角有了細紋,頭上也有成簇的白發。
“您多保重。玉瑤聖女已逝,不必再想她了,您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月持欣慰地笑道:“您果然是她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心善。夜深了,我也不再多叨擾。明日巳時,會有人來請您二位上船,前往山棠城。”
葉芷苓點頭,將月持送出木輪驛。
“若有需要,可隨時傳信於我,我會一直在勃生津中。”
“多謝您。”
葉芷苓回到屋中,蠟燭已被吹熄,蕭定瀾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一般。
她將屋中的幾根蠟燭點起,走到床前,將蕭定瀾拉起,說道:“別裝了,起來說清楚,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蕭定瀾本在自怨自艾,整個人恨不得沉在黑暗中,再不要醒來,卻被葉芷苓強迫拉起,坐在桌前。
他只能垂著頭,不說話。
葉芷苓拍了一杯茶到他面前,說道:“喝茶,說話。”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上午還運籌帷幄滿肚子想法,怎麼現在就沒有?”
見蕭定瀾垂頭,她又說道:“好,我問你答。明日你要做什麼?”
“去山棠城。”
“去幹什麼?”
“找安棠客棧。”
“你知道我的身世,現在是什麼想法?”
“我……”
“你討厭我嗎?”
蕭定瀾搖了搖頭。
“那就這樣吧,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這事說來好笑,我也是和你換魂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原本,我是該在青溪鎮快樂生活一世的。下咒之事,我也是今日才知。不過前塵舊事實在纏夾不清,我不願管了。現在只想解除換魂,讓你保住性命。只要你也是如此想的,咱們便還是一起去山棠城。”
說罷,見蕭定瀾還是不說話,葉芷苓便起身要走。
蕭定瀾突然拉住了她,說道:“我現在心中很亂,但我仍然願意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解除換魂,此心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