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瀾為她倒了一杯酒,笑道:“有那般美麗的湖景相襯,什麼菜會不好吃?既來之則安之,多少吃一些,明日便要去山棠城了。”
葉芷苓舉杯敬道:“祝我們一路順風。”
酒足飯飽,兩人便回木輪驛。剛走到房間門口,蕭定瀾突然抬起手,示意葉芷苓噤聲往後退,抽出匕首握在手中。
葉芷苓疑惑地看向他,見附近放了只花瓶,也拿在了手上。
蕭定瀾猛地用手推開房門,又退至一邊。
並無埋伏。
“進來吧,我並無惡意。”
燭火點燃,房中傳來了司祭的聲音。
葉芷苓手持花瓶走進房中,問道:“司祭夜半來此,有何事指教?”
“坐吧,不必戒備,我沒有惡意。”
蕭定瀾朝葉芷苓點了點頭,兩人便收起東西,坐到桌前。
“你們兩人氣運相交,魂魄牽連,實在奇怪。我看不懂,便來問問。”
“你看錯了,我們只是正常人,什麼氣運、魂魄,不過是無稽之談。”
葉芷苓立刻否認此事。
司祭笑道:“我的確於此道不精。昔年玉瑤聖女精通氣運和魂魄之道,若是她在,定能為我解惑。”
“她死了快二十年了。”葉芷苓冷冷地說道。
“是啊。但是我還是會時常想起她。她有孕時,曾讓我尋天蛛紅線和精銀礦。我傾盡一切,才尋到一小塊精銀礦,親手將它鑄造成一隻小天蛛的模樣,裡面融了三滴蛛母的精血。紅線也極為難尋,我帶著血祀衛翻遍了千鏡墟,才找到一小把,拿給了聖女。”
葉芷苓不由得朝蕭定瀾的手腕看去,又定定神,強笑道:“司祭大人說這些做什麼。我們明日還要趕路,要休息了。”
司祭拿了一小塊木牌出來,放在桌上,說道:“不做什麼,就是想起舊事,想尋人說一說。放心,你們明日想坐什麼船我都能安排,勃生津所有的船隻我都能調動。”
“您既如此說,那便請吧。”
葉芷苓並未在此人身上覺察出絲毫惡意,便幹脆任她說下去。蕭定瀾卻心有所感,察覺自己也許要知道葉芷苓最深的秘密了。
司祭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旋轉的水車說道:“我名月持,是玉瑤聖女的十護法之一。說來慚愧,我學藝不精,機變也比不上旁人,聖女去昭國時,將我留在了千境墟。後來,新的聖女登位,我們這些前任聖女舊部便被分散到各處做司祭,日子雖不難過,可也總會想念以前的日子。那時聖女對我們都很好。她是個心善之人,幫我們尋到了家鄉,也願意讓我們幫助家裡。”
“她對昭國百姓可算不上好。”
月持轉身,看向葉芷苓,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楚王對百姓不好,為何怨上聖女?你萬不可如此之想。連聖女傳信時也和我們說,她在做一件罪不可恕之事,只是她心甘情願,且一定要做。楚王不似人君,我們都知曉。”
葉芷苓有些不想聽下去了,這些話,顛來倒去,和爹孃說的又有何不同?聖女也好,楚王也罷,都死去多年,她未曾見過。聖女留下的只言片語中,倒有一大半在說她和楚王的感情,也不知她有幾分關心自己,而楚王呢?那更不必提了,大概都不一定知道有自己。
如此,難道自己會為他二人報仇?
“司祭有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