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時,高牆剛帶人到陣前,青巒關門便開啟了,裡面的象兵三三兩兩地走出來,將手中的長矛和藤甲丟到一旁,站在一處。
有一領頭的上前說道:“我們投降,關內象兵兩百二十名,盡數在此。還請將軍饒我們性命。”
高牆一揚手,身後的軍士便如流水般上前,幾位主將上了重枷,其餘人則用繩索綁縛,都押進了木牢中,由青趺隊的韓隊長負責審訊。
蕭定瀾又令人將青巒關北門開啟,請原青巒關駐軍副隊長韓三虎帶隊,將關內整飭幹淨,自己則帶著葉芷苓,高、韓兩名隊長和幾名青蚨營軍士直奔主將住所。
“這裡和血祀衛居住的地方,應當會有他們和朝中奸細的通訊,或其他物證,我們要仔細搜尋。”
青巒關內並不像城牆上一般混亂,整體還算整潔,只是角落堆有一些大昭國軍士屍體,還有些碎磚破瓦。
“這些屍首都好生收殮,信物都留下,之後登記造冊送還家人。天氣炎熱,早日焚化。”
“是。”高牆領命。
在主將所居的院子中,他們見到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他身著南疆軍隊一般主將的服飾,四肢扭曲,長槍還握在手中,頭卻掉落在一旁。
高牆急忙上前察看,將人頭撿起,“是青巒關主將趙鐵山將軍,沒想到他就這樣死了……好在南伽國人沒有侮辱他的屍體。”
蕭定瀾上前,解下身上外袍,蓋在他身上,嘆道:“可也沒有好生收殮。著人運回家鄉,按制多給些撫恤。”
他們仔細搜尋了幾處,都沒找到半點物證,不知是毀去了,還是被血祀衛帶走了。
“世子,我們已讓原青巒關守衛韓將軍帶人在這裡收拾,關內混亂,這幾日還是住在關外吧。是否要遷到青巒關北居住?”陸參將此時也已到關內,便前來稟報。
蕭定瀾搖搖頭道:“不必麻煩,住在原處便可。俘虜也還在南營,先審問一遍,看看能問出什麼來。”
說罷,他似是想起什麼來,轉頭問葉芷苓:“葉姑娘,接下來我們要去審問投降的軍士。你可要回去休息?”
“我想跟著去。”
蕭定瀾沒有拒絕,只尋軍醫要了些薄荷丸,說道:“血腥味可能會比較重,受不了時吃一顆壓一壓。”
但審問時,並不如蕭定瀾預想的艱難,也幾乎沒上什麼刑。
“將軍容稟,我們既然決定投降,那自然是知無不言,哪裡還能要您辛苦審訊。”
蕭定瀾很欣賞他如此識時務,當下便命人解開他的木枷,搬來座椅,請他慢慢說。
原來,他們這一支是南伽國王子外祖段崇甲家中的象兵。南伽國的軍士都掌握在貴族手中,王宮也有一支軍隊,多半都被王女掌握,王子能動用的僅僅只有外祖家中的一部分象兵。此前在南淵山各駐地已消耗了很多象兵,如今來攻城的人便很少。
他們並不知具體的計劃,也不清楚目的是哪裡,一切都聽從血祀衛首領的指揮。
“我們只是聽從安排,什麼都不清楚。我本來只是一名小隊長,一月前,主上將我提作營長,給了我這些人,讓我聽從首領的話,我們便到了此處攻打青巒關。本來覺得不可能攻下的,沒想到居然能成功。三日前的午夜,首領把我喊去,說他們馬上出城偷襲,若是成功,便會帶我們離去,若是不成,便要我們堅守此地。可到今日,我們實在沒吃的了,又遲遲不見首領送信,便只能投降。”
“首領姓名?”
“不知。”
“他在血祀衛中是何職位?”
“不知。血祀衛極為神秘,他只讓我喊首領。平時我們都是分開居住和吃飯,除了一起作戰外,均無交流。”
得到這個訊息,蕭定瀾極為失望。不說從守軍中獲取七皇子通敵的證據,甚至現在連血祀衛的訊息都未能獲得。他便接著審問了其他幾名將官,得到的訊息均是一樣。
“世子殿下,他們要不然是串通好了,要不然便是真的不知內情。”
“罷了,至少知道血祀衛參與其中,可向南伽國聖女興師問罪了。”
天已擦黑,蕭定瀾索性命大家休息,明日再細細審問,看是否還能問出更多細節。今日總算能吃一餐安心飯,蕭定瀾命人燃起篝火,夥房將庫存的肉食做了大半,青巒關守衛韓將軍將關內藏著的酒挖了出來,給大家助興。
葉芷苓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慶功宴,看到成群的篝火連綿而起,眾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只覺得十分暢快,她跟著韓綾一群人鬧了一晚,直到宴席要散了,她才湊到蕭定瀾身前,帶著酒意和蕭定瀾說話。
“世子殿下,明日我便啟程前往南伽國,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