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雲看了鎮南侯和忠貞將軍一眼,翻了翻他們的眼睛,發現瞳仁出現淡淡的紅色花紋,又聞到熟悉的味道,便看向葉芷苓,輕輕地點了頭。
“娘,是什麼毒?”
江巧雲橫了葉芷苓一眼,說道:“是醉芙蓉。”
陳文遠聽到她能說出毒藥的名字,眼睛一亮,連忙將她請到桌前坐下,又親手為她奉茶。
“這位……”
“這是我娘。姓江。”
“江夫人。”陳文遠拱手行了一禮,“江夫人知曉這是何毒?可能解毒?”
江巧雲起身避過,垂首道:“不敢當。這是南伽國的一種毒藥,很少見。下毒時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中毒後人昏迷不醒,呼之不應,面帶微笑,眼底有紅紋,身上會彌漫出花香。再過兩日,臉上也會出現紅紋,等全身都出現紅紋時,便是死亡之時。”
陳文遠再行禮,問道:“夫人可有解毒之法?”
江巧雲看了葉芷苓一眼,搖搖頭,說道:“我並無把握,還要再想想。”
這時,屋外又有護衛前來稟報。
葉芷苓慌張地看向外面,發現天已然黑了。
“長史,世子殿下回來了。”
“送進來吧。”陳文遠又看了看江巧雲,說道,“江夫人,也請您為世子看看。”
蕭定瀾躺在擔架上,被兩名軍士抬進了屋中。經過葉芷苓時,她覺得蕭定瀾身上的味道比鎮南侯夫婦還要濃烈一些。看著他臉上詭異的微笑,葉芷苓突然笑了出來——蕭定瀾清醒時可少有這樣的表情。隨後,她又有些想流淚,但她忍住了。
江巧雲上下察看了蕭定瀾一番,嘆道:“也是醉芙蓉,他中毒更早些。”
陳文遠讓人將蕭定瀾抬到榻上,又對江巧雲深深行了一禮,說道:“請江夫人務必施以援手。我遍尋南疆,也沒有找到識得此毒之人,如今所有的希望都繫於夫人一人。侯爺一家關乎南疆安穩,夫人是青溪鎮人,之前慘劇發生後,夫人應見過將軍和世子,他們都是一心為民之人,還請夫人費心。”
他的一席話,將葉平順說動了心。
葉平順拉著江巧雲的手,說道:“雲娘,他說得有理,侯爺和將軍實是好人,咱們盡力吧。”
葉芷苓也看向了江巧雲。
江巧雲只能嘆氣道:“我又沒說不救。但是真的很麻煩,而且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陳文遠說道:“夫人有什麼需求盡管說,我們一定提供。”
“好。解毒需三至五日,請大人立刻準備以下物什。忍冬藤、苦參、白鮮皮各三兩煎煮,配陳醋三升,倒入浴桶,自明天起,三人每天浸泡三刻鐘。黃芩、黃連、黃柏各三兩,金銀花五錢煎服,一日一劑。再取犀角粉、蟾蜍膽、紫花地丁和金針來。”
江巧雲一疊聲地吩咐完,又去察看了三人臉色,對葉平順和葉芷苓說道:“你們先去休息,過一個時辰過來,幫我給他們放血。”
陳文遠叫來幾名護衛吩咐他們立刻去準備東西,又問江巧雲:“夫人,他們幾時能醒?”
“一切順利的話,最快三日後可醒。”
“三日。”陳文遠嘆了口氣,“罷了,能醒便好,其餘事只能隨他去。”
葉芷苓心中也很是焦急,這麼久,城中的事情要如何辦?更重要的是,那時下毒的人可能早就逃脫,他們也許永遠都不能知道是誰下的毒。
她心中慢慢有了一個想法,很冒險,但值得一試。
夜間,鎮南侯一家已喂過了湯藥,江巧雲將一匙犀角粉倒在了他們舌下,挨個給他們放血。
“娘,他們能感覺到痛嗎?”
“現在不行,等快好了才會有感覺。”
葉芷苓瞭然地點點頭。
等鎮南侯一家都放過了血,夜已深了,陳文遠便派護衛送他們回去休息,自己睡在了屋中,親自看著。
葉芷苓和爹孃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回了房中。她嘆了口氣,將近期之事都寫在一張紙條上,又將自己的猜測和打算都寫好。才到枕頭下將蕭定瀾送她的烏木匕首拿出來。她苦笑著想,蕭定瀾送了她三把防身的匕首,她好像總是用來割破自己的手。
她用匕首割開了手指,擠出一滴血,塗抹在紅繩天蛛之上,念道:“靈臺燼燃,紫府生煙,天蛛咒起,魂換翩躚。”
葉芷苓立刻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