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麼特殊,身材長相出眾,又性格穩重從來不在球場上慌張,不然自己當年也不會注意到他,甚至還一直糾纏對方,才終於談好了簽約這回事。
再然後呢?
再然後兩個人從戰友升華出了一點別的什麼感情,壓根久沒有經過商量,彷彿自然得要命,就是覺得合拍配對,所以就順其自然成了情侶。
但那個時候也不會想到有今天。
兩個人這麼你來我往,有事沒事一般地找話。
“上次,”盧卡斯頓了一下,“抱歉了。”
付岑因為疑惑揚了下眉,就聽到對面的人又補充,“餐廳那次,我沒想到他會提起你的名字,我會做解釋說明的。”
指的是他那個曼聯隊的德國朋友。
付岑聽完也只是輕輕擺了下手,“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介意的。”
過去的事情。
盧卡斯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又是一片沉寂了。
他就好像一汪藏著烈火的清泉,永遠不能燃燒別人,所以燃燒自己。
哪怕眼前人就是他想燃燒的那一個。
“那就好。”
盧卡斯聽到自己的聲音,吐字清晰極了,“羅西小姐。”
他一貫不會做逾矩的事情,所以從來是在心裡喊了奧莉就作數。這是第幾次這樣的情形?但至少有所好轉,至少他敢喊出聲。
盧卡斯忽然覺得有些胃痛,這種痛不是出自身體,而是那種因為長久淤積産生的錯覺,之所以說是錯覺,是因為這種情形出現了無數次,每一次都是午夜夢回,睜開眼睛的時候。
唯獨沒有這一次。
“盧卡斯,你總得找到自己想要的。”
他的母親當時送他那幅畫的時候這樣說,連臨走前躺在病床上,也是最後一次捧住他的臉頰。
“——我的男孩,你不能再為難自己,”病床上的人當時說得斷斷續續,“你得去把你想要的東西找回來,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可是找不回來了,他想,最後隔著重症病房的門,連母親都失去了。
慶幸的是這些痛苦的回憶都會只屬於他一個人。
盧卡斯眨了下眼,身上那股幽冷的霧氣更重了點兒。
這些都沒有必要——
他輕輕撫住自己的胃部。要說最近一次有些扛不住了,大概就是用德語叫她的那一回,可能純粹是出自勝負欲,也可能是嫉妒,但終歸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她能保持這個樣子就很好。盧卡斯語氣依舊平靜,還是整個人筆挺,顯出周正的氣質來。
“希望沒有給你添太多麻煩。”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