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誇人,反正聽在這時候的付岑耳朵裡,只覺得心軟得幾乎要化開。她當然不會想到對方讓她看電視是還有這一出在等著,可看到了,就免不得思緒飄飛。
傅平生小的時候總喜歡為著別人誇他漂亮幹架,到了現在,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能獨當一面。
她有很多想說的,有為他剛剛領獎開心的,為他那番對著螢幕的問話擔心的,可到了最後,聽見聲音了,又覺得什麼都用不著說。
他就應該是永遠是這個樣子,一往無前地前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付岑心裡那些擔心猶豫,這時候也隨著對方的問話煙消雲散,繼續笑著附和。
“要不怎麼說呢,”傅平生又接著道,理直氣壯,“讓你一直多看看我,少看些雜七雜八的玩意兒,也少給我東想西想。”
想了想,又強調了一遍:“只許看著我。”
付岑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下沒說他霸道,早沒辦法,只能捧著。
他像是那邊正忙著,在不少高揚的人聲中抽了空跟她說話,到了最後又統統化歸成一句:等他回來。
網上爭議猜測是斷不了了,有為著傅平生領了雙獎置疑的,也有專注八卦討論他的發言的。付岑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坐著,掛了電話,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裡暖氣太足,反正身上的熱度就沒下來過,只能悶頭敲著鍵盤,緩緩思緒。
等他回來。
付岑手上動作一停,又趕緊起身,琢磨著是不是得準備點什麼。
可想了半天,也只能是跟往場兩個人聚在一起吃飯一樣,準備了水果點心,再多的,就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了。
她是在緊張。
明明兩個人從小到大,獨處也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她就是有一種這一次會不太一樣的預感。
等了許久,只不過付岑沒想到,門鈴響的時候,開門見到的會是一個靠著人的傅平生,見到她了,揚起臉就是燦爛的笑。
“付小姐,您看這……”
扶著傅平生的人她也見過,是對方的經紀人,這時候面露為難,只能看著她苦笑。
付岑上下一掃,有些弄明白了情況:“喝酒了?”
她看來人點了點頭,說的緣由也很正常,說是慶功會的時候沒注意,沾了點兒,坐上車已經是這一副樣子了。
“吵著讓我把他送回來找您,”經紀人倒也知道他們倆現在的情況,何況今天對方那番作為,他作為身邊人,焦躁氣憤之後,也只剩下了無奈,“……現在外面新聞鋪天蓋地的,您要能幫忙照顧著,我這邊去忙,也放心。”
對方這番話是說的掏心掏肺了,攔不住小祖宗非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搞事,可收尾工作,該做的還是得先做。
付岑聽了這話也很理解,趕緊讓人把當事人扶了進來,等人走了之後,看著沙發上坐著的醉鬼,難免又有些苦惱。
這又不一樣了點兒。
她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地看著倒著的人。傅平生還是那副看起來極清醒的樣子,可是臉上微紅,醉意還是顯露了出來,唯獨一雙眼睛,在進門之後就黏在她身上沒有動過,從始至終一句話沒說,可薄唇已經癟了癟,繃直撐一條線。
醉了的人,目光帶水,看的人心裡發麻。
付岑只能放低了聲音,小聲哄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傅平生挑了挑眉,沒回話,反而是,捋直了舌頭,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你坐下。”
語氣直白,彷彿不達目的不罷休。
付岑沒有辦法,只能順從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可還是長了個心眼,稍微留了些距離。她當然還記得上一次這個人醉了酒後,她也不認識了,伸手就是調戲,付岑倒不是在意這個,而是擔心又這麼來一出的話,她想去倒個水都沒辦法。
“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為了避免萬一,付岑想了想去,到底還是哄著面前的人,輕聲問了一句,就像跟小孩子說話一樣。
傅平生眯著眼,視線細細密密地在她臉上看了一圈,又對著她打量了一番,忽然又伸出了手,在她額前摸了摸,看起來是在試溫度。
“沒發燒啊,”他反而說的像是清醒的那一個,語帶戲謔,“付岑,你別是又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