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連房間也是極簡的風格,顏色也逃不過黑白灰藍。
付岑記得晏琛小時候還要寡言得多,那時候他還跟著阮情住在市內一處公寓裡,自己只去過一兩次他的房間,也是除了該有的東西,就什麼都沒有了。晏叔叔和她爸爸是戰友,故去的早,家裡只剩下了老婆和兒子。
付岑還沒見面之前,就對著父親嘴裡的晏琛哥哥多了些同情,到了後來見了面,真人擺在面前,她那股對大哥哥的嚮往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領情。
房間雖然陳設簡單,但好在床頭還是有花瓶的,只是象徵性地插了幾支假花,沒怎麼打理過。
付岑掃了一眼,晏琛已經回到了自己辦公桌前,低頭看起了電腦。
她就安安靜靜地,把假花和花瓶都處理幹淨了,又把提前修剪好的花放了進去,撥弄了兩下。
“鞋子合適嗎?”
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付岑回過頭,站在床前,點了點頭:“合適,謝謝大哥。”
晏琛人靠在椅背上,順著椅子滾輪轉過了身,瞥了過來。
付岑想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聽見對面又淡淡地道。
“花就當回禮了。”
他好像把自己看的極透,付岑的話卡在喉嚨裡,愣了兩下,只覺得自己的話總能被提前才出來,只能又唔了一聲。
晏琛微微眯眼,朝她抬手招了一下:“你過來。”
付岑沒多抗拒,聽話地過去了。
似乎是因為捧過花束,女孩身上還能聞到淡淡的,隱約的花香,夾雜著一點果香的味道,在空氣中流動。
男人的目光凝在她身上,像一把並不傷人的刀,只是颳得面板有些疼。
“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付岑這邊站著,半晌聽見對面的人問。
她吸了口氣,遲疑了一下:“……可能會進公司吧。”
這也是頭一天付父透露出的意思。
付家的産業大,涉及的行業眾多,少的是自己人,付父奮鬥了一輩子,晏琛又從了政,可退一萬步講,這家大業大,到底還是她和付成樂摻和才是名正言順的。
爸爸希望你能過得好,如果你要是覺得忙,那就算了,只管找自己喜歡的事情。付鵬程昨天拉著她的手這樣說,付岑卻也沒多猶豫,很快就考慮明白了。
晏琛聽完這話,也不意外,嗯了一聲。
“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發訊息或者電話過來,要是我沒接,你就打這個電話。”
晏琛回身,唰唰寫了幾筆,撕下一張紙遞了過來。
付岑知道這多半是他秘書的電話,點了點頭,沒有推辭,又說了聲謝謝大哥。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可氣勢還是坐著的人佔據了上風。
說白了,付岑自己也沒理清楚她對這個大哥現在是什麼情緒,小的時候是因為憧憬恨不得天天親近,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又下意識疏遠了,到了如今,就成了五味雜陳。
“今天去見了傅家的二少爺?”
晏琛上下掃了她一眼。
女孩雖然換上了一身家居服,但修長標緻的身材還是遮掩不住,腰細得只需要自己一掌就能把握住,眉目間多了點昨天沒有的鬆快。
他想起昨天被他拽住腳腕的可憐樣兒,想驚呼又不敢,冷淡完了就是皺皺巴巴的臉,氣喘都憋在了胸口,跟眼下的姑娘像是兩個人。
付岑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