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岑震驚得半晌沒說出話,剛好給了面前的人機會,把這麼一出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好戲演完了。
傅平生還捏著她的下巴,眼睛一挑,微微嘀咕,目光流轉間一派瀲灩:“不對,付岑那丫頭沒這麼瘦……你好看多了。”
酒精作祟,隱隱地顯露出幾分遲疑迷惑,這神態要是被人抓拍放在了網上,又得被一群顏控吹出花來。
俊美又精緻,殺氣之下因為出神,又愣生生透露著幾分脆弱呆愣,薄唇繃成一挑直線,嚴肅也顯不出有多嚴肅了。
付岑還在茫然,聽的清清楚楚,反而從震驚中被嘴唇一抿,找回了思緒。
以前傅平生就總是這樣,兩個人打完架了,偏偏又互相湊成一團,大大咧咧地聊天,每當這個時候,面前的人就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調調,一邊幫她消毒不小心摔出來的傷口,一邊嫌棄得要命,說她有點出息就別來招惹自己,有本事一致對外多好。她聽了也跟什麼都不怕似的,咧嘴笑,說是打的可不就是你,別人她還不稀罕打呢。
過了些年頭,她那點兒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好像也消失了。
事情太多,人只能隨波逐流。
付岑有些恍然。
她就是不想繼續隨波下去,才回了國,想把從前的事情解決幹淨。
面前的人可能是酒意越來越上頭,捏住自己下巴的勁兒也越發小了。
付岑也沒光傻著,趁著機會,趕緊掙脫了出來,雙手扶住對麵人座椅的扶手,再略略借力,直接趁著傅平生這一閃神放鬆,直起了身子,長長地出了口氣。
“……你、你別動,”付岑無奈,看眼前的人似乎還有什麼動作,趕緊雙手作投降狀,“傅少爺,傅大演員,你現在有些醉了,有什麼人能讓我聯系一下的嗎?”
他們倆雖然從前關系親近,但說到底也有好些年頭沒見了。
付岑的確是想幹幹脆脆翻一翻對方的外套和包,找到手機,翻出他現在應該有的工作人員號碼,一了百了,但是自己現在明顯關系也說不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這麼私人的東西,最好還是不碰為妙。
她心裡無奈,面上又彎下腰,跟教小孩兒似的:“你還記得什麼人的號碼嗎?”
付岑說話的時候眉眼彎彎,語氣溫柔平和,傅平生伸出去的手一時半會兒也停住了,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她似乎有點兒茫然,分不清她是誰,也不清楚自己在哪兒。
“……能有什麼號碼,”面前的美人溫溫柔柔,傅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獨尊的勁兒也下意識收斂了點兒,到底只是輕哼一聲,一仰頭擺手,說的很不耐煩,又倒回了自己座位,“還能有誰能有那膽子管我?”
傅平生長相出眾,天生是吃這口飯的命,家世又好,演戲上面也還算有點天分,腦子又好用,好像是上天的寵兒,現在正是人氣和實力上升的時候,的確沒人敢招惹。
付岑雖然多年沒回來,不知道這一點,但看著面前的人這副做派,心裡也有點兒無奈。
她這算得上竹馬的物件脾氣不好,但皮相實在是好的過分,興許的確是沒人能拿他這個模樣有辦法。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掏出自己的手機,老老實實給陶叔去了個電話。
一番來去,就成了傅平生坐著她家的車,往傅家地址送。
付岑小時候經常去傅宅玩兒,隱約對地址還有點兒印象。不過陶叔在付家呆的更久,對付家的世交比她還清楚,根本沒用人說,來的時候只是驚訝了一下,就規矩地喊了聲傅二少,攙扶著人,慢慢地扶上了後座。
付岑看人坐定了,心裡鬆了口氣,剛想把後座門一關,往副駕駛座位去,就又被人拉了個正著。
“……陪我。”
這下醉鬼是真的徹底醉了,迷濛了眼睛,隱隱盛著一點星光,憋著嘴,看起來倒像是在撒嬌,拉著她的手指摩挲兩下,晃了晃。
付岑看他從小矜貴驕傲慣了,僅有的幾次示弱,都是眼前這人不小心沾了酒精,喝醉了。
這時候她人被拽著,立刻就想起了回憶裡那個漂亮幹淨的小少年,第一次喝醉了酒跟她小聲地抱怨老師和同學總喜歡拿他臉說事兒,立刻心頭一軟,沒了辦法,只能順從地嗯了兩聲,又坐回了後座上。
他們倆後面這裡又一番鬧騰,陶叔也只是坐在前座上,好像並不奇怪,一言不發,等他倆這邊後座坐定了,又沉默地發了車。
付岑人剛一坐上後座,傅平生就一點也不給空間,直接倒在了她的頸窩處,似乎因為醉酒難受了,還難耐地蹭了兩下,哼了兩聲,像一隻高傲慣了的貓咪,難得顯露柔軟。
裸露的面板互相摩擦,燒出隱隱的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