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如既往過濾了他開玩笑的話,只是一本正經地回複。
路延幾步竄上大巴,坐在最後一排,望著窗外粉絲手裡舉著的標語和旗幟,大剌剌地倒在後座,頭不自覺地靠在了窗戶上,捂著額頭,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
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總能戳到他的心上。
路延甚至想,要是人現在就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什麼都不管不顧,直接把人摟懷裡,先蓋章再告白,讓誰也惦記不了她。
“我很快回來,別忘了啊。”
他笑著道,整個人窩進靠座,想捏捏電話對面的人的臉,最後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釘。
比賽後還有太多的事情――贊助商,粉絲,記者,但他就是想先在忙起來之前見見這個姑娘,見見自己的勝利女神。
路延想起小姑娘給自己戴耳釘時認認真真的眼神,心下一熱,更有點嘆息。
付岑又往後退了幾步,剛要說話,就看見旁邊一樣跟她等在終點線的何慧投過來不善的眼神,似乎有話想說。
“……好。”
她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跟電話應了聲好,又跟路延道了別,把手機放進了兜裡。
其他人都在終點線等人,她們兩個女生任務比較輕松,只用帶著水和毛巾,只是兩個人關系彼此都有點心知肚明,並不多說話,中間好像隔了幾個人站著。
“這種時候,就不要談戀愛了吧,這可是在學校活動,就不怕有人告訴老師?”
何慧眼神直接,說的話也夾槍帶棒,並不看她,只是冷嘲熱諷。
付岑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卻也不會坐以待斃,也幹脆道:“何慧同學,你對我有意見的話,可以說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何慧若有若無的為難雖然並不怎麼直接,但終歸還是帶來了一些麻煩――
當她從體委嘴裡聽到,訂班服的人是眼前的少女的時候,就意識到,今天早上的那件過於暴露的制服,絕沒有那麼簡單。
她又想了想,繼續補充:“用不著在班上訂制服的事情上動手腳。”
有需要說出來的話,就不能藏著掖著,之前被學姐敲詐的事情是,現在也是,可大可小,但都不能太過忍氣吞聲。
兩個女生並排站著,只像是在聊天,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何慧聞言,卻好像並不在意被發現了,只覺得她沒否定自己剛剛的話,冷冷一笑,繼續嘲諷。
“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到底是誰先為難的誰,你自己心裡清楚。”
付岑依舊淡定極了,只是轉過身,操場對面一聲令下,周圍瞬間陷入了加油聲的海洋,她卻只是認認真真地看著面前的人,也不激動,平和地問話。
“我沒有為難過你,如果你對我有什麼誤會的話,不妨都說出來,能解決就解決。”
少女看人看的很直白,毫不遮掩,坦坦蕩蕩。
何慧被看的一愣,開始還不當回事,到了後來,也被這股認真勁兒有點震住了,一時半會兒沒說出話,只強作淡定。
“少假惺惺了,你做過的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也有人告訴我了……”
話音未落,付岑也不打算繼續這麼跟小學生似的鬥嘴糾纏,平生頭一次打斷了別人的話。
“是誰?”
何慧被問的一怔,還沒說出的難聽話也卡在了喉嚨裡:“啊?”
付岑很有耐心,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是誰說,我對你做過什麼事?”
她一邊道,一邊微微軟化了自己的語氣,低低的嘆息:“我總不能一直讓自己受你這麼冤枉。”
付岑微微退讓,主動示弱:“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她還有心情在山呼海嘯般的掌聲裡開起了玩笑。
少女眼神直接,並不作任何遮掩,像是對人主動開啟了心門,問心無愧,因而溫柔平和。
何慧原本咄咄逼人的態度,也被這句玩笑話逗得一緩,終於顯出了幾分遲疑。